2018年,6月3日,漢鄉。
太陽西斜,還是熾熱難耐。
不是閃過的轟鳴聲,預示著周圍山裏麵在下雨。
周大爺像往常一樣,把漁網和小木船放上電三輪,準備去打魚。
“老頭子,打雷呢,要不就別去了?”周大娘看向周圍山頂的雲頭,說道。
周大爺吐掉煙頭,說道:“沒事,下雨我就回來。”
家裏吃的用的,都靠打魚賺的,周大爺可舍不得在家休息。
“走了!”周大爺招呼一聲,發動電三輪,向冷水河駛去。
冷水河和漢江彙合的三岔口,河寬水深,魚也是不少,周大爺來慣了的。
熟門熟路地停好車,搬下獨木舟,整理好漁網,撐著長竹竿就往河心駛去。
剛撒下漁網,周大爺就瞟到上遊有一抹綠色隨波飄蕩。
“許是樹枝或者塑料袋吧。”周大爺也沒在意。
獨木舟拖著漁網繼續前行,很快,綠色流到小船旁。
周大爺定睛一看,嚇得魂飛魄散。
這哪是樹枝啊,是一個穿綠衣服的姑娘,躺在水麵呢。
猶豫了一下,顧不得私自捕魚會被罰款,掏出手機撥打了幺幺零。
簡明說清楚狀況,周大爺劃船向著女屍靠過去。
臉朝下,埋水裏淌了這麼遠,肯定早就涼透了。
顧不得晦氣,周大爺跳下水,把女屍弄上船。
早年間,周大爺也是參與過誌願救援隊的,對於弄屍體上船還是有兩把手的。
盡管一個人費勁了些,力氣也不太足,周大爺還是帶著女屍靠上了岸。
很快,幺幺零來了,四輛警車一溜靠著路邊停下,下來了十幾個警察。
“大爺,是你報的警?”領頭警官問道。
周大爺扔掉煙屁股,從地上站起來,指著小船說道:“喏,船上呢。”
警官朝後招招手,說道:“來兩個把船拖上來,法醫準備驗屍。”
小木船本就不重,有一具屍體也不費勁,要不是老了,周大爺一個人就能拖上來。
兩個警察一起用力,就拖了上來。
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提著箱子,走到近前,摸了摸脖子,叫道:“叫救護車,還有脈搏和體溫,還活著!”
“叫個屁救護車,趕快抬上車送醫院去,小趙,你一起去。”警官對著法醫叫道。
目送女子被抬上車,警車拉響警報極速離去,警官轉頭對大爺說道:“大爺,配合我們做個筆錄啊。”
周大爺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沒問題,應該的,應該的。”
隻要不罰款,什麼都好說,這就是周大爺的真實想法。
醫院內,姑娘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
負責看守照顧的女警李曉麗第一時間發現姑娘醒來,叫了醫生過來做了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安排姑娘喝了一碗稀飯,李曉麗按照程序給姑娘做筆錄。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李曉麗問道。
“啊?”姑娘顯得很迷茫,不確定地回道:“東方?”
李曉麗追問道:“姓東名方還是姓東方?”
姑娘還是迷糊,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叫東方吧?”
完了,可能被水泡傻了,李曉麗暗叫糟糕。
根據法醫的鑒定和醫生檢查結果來看,這姑娘起碼在水裏泡了三天,能活下來也是命大。
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外傷和被侵犯的痕跡,但是隨身沒有一件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自己沒帶,還是被水衝跑了。
“東方姑娘,你記得你家住哪吧?家裏都有誰在?”李曉麗耐心問道。
“我家住在金星上,家裏還有爺爺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姐姐。”東方姑娘認真的回道。
完了,這姑娘不但失憶,還被水泡傻了。
李曉麗故意板起臉,說道:“姑娘,別來玩笑了,認真回答,我們聯係你家裏人接你回去。”
東方姑娘一臉茫然,回道:“我家就是住金星上啊。”
根據多年的審訊經驗來看,這姑娘不想故意撒謊的樣子。
李曉麗收起紙筆,說道:“你再休息會,等會我給你的送吃的。”
人都傻了,還問個屁,趕快想辦法幫他聯係家裏人才是正經。
李曉麗也犯了愁,全國戶籍都比對了,有十幾個相似,都排除了,根本就沒這個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