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說話很多時候都難以反駁,夏傾鸞繼續咳著,正好也免了接他的話茬。
“還沒好?”長眉一滯,寬大掌心直接貼在了她背上,傳來陣陣暖流。
不過是嗆到而已,胡亂度什麼內力。夏傾鸞忍著喉中又辣又癢想要推開他手臂,誰知竟提不起勁力,腦中一片混沌,堪堪向後退去。
見這般表現他立刻明白,她是醉了,極易染醉的體質。
“才一杯,你這酒量比之紫袖不知差了多遠。”韋墨焰緊緊拉著她手腕防止摔倒,另一隻手本想穩住她身形輕輕一帶,卻不想整片白衣都帶入了懷中——酒醉之人本就控製不住身體,何況這是她第一次醉酒,茫然不知所措。
她從不用胭脂粉飾,身上沒有那些俗不可耐的氣味,反而有種自然的、隻屬於她的體息,幽幽如野芳。那味道如此之清晰,讓他沉醉。
她醉酒,他醉人。
四肢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夏傾鸞想要抬手想要推開他都做不到,熾熱自喉嚨到肺腑再到全身,燒得無一絲力氣。耳邊的細細風聲呼吸聲漸漸不聞,隻剩穿透腦海的清和聲音,低沉,卻又迷離。
“你醉了,傾鸞。”
她有些後悔,不該逞強去喝那盞酒的,如今顏麵盡失,還是在他麵前。
“我先回去……”
可他又怎會放開。
很久,已經有很久沒這樣安靜地和她在一起,要做的要想事情太多,唯獨把她忘在了一邊,所以今天她才會破例主動來這裏,不是麼?她心裏始終是想著他的,而且也不想離開,否則即便是醉了,以她的實力想要逃出他懷中並非難事。
高樓之上很難嗅到漫山遍野的馥鬱花香,然而春意盎然總是無處不在,暖曛日光打在靜立的玄色衣衫上,水龍沙漏響過幾度,白衣緋顏的清雅女子竟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他試著喚她卻沒有得到回答,真的是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他們之間若是能永遠這般安寧無間該有多好。
修長身影靠在扶欄上,一隻手斟酒,把盞臨風,盡飲甘冽。
酒,他不知道喝過多少壇多少窖,隻怕是整個江南的杯中物都下了肚也難以讓他醉上一回,於她,卻隻是一盞的事。
淡淡吻過光潔眉間與微熱臉頰,他不知道夏傾鸞醒來的時候會不會還記得曾有酒氣撲麵,幹脆向著微闔的唇上探去,同樣酒香,不同滋味。
吻不盡的癡纏。
繾綣,溫黁,曖昧如絲。
“閣主——”冒失闖來的九河訝然,目瞪口呆直至那雙清冷的眼眸不耐地看他,這才瞬間紅了臉深深低頭,單膝點地,“屬、屬下冒犯。”
“何事?”韋墨焰並不避諱,仍舊把人擁在懷中,她馬上將成為他的妻子,這有何不可?
想起來此所為何事,九河的臉色又轉為慘白,連聲音亦有些顫抖:“紫袖堂主……情況不太好……”
酒盞落地,滿眼殘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