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是性命的一半,他混著自己血液傾心為她打造的赤情,最終卻落得被丟棄下場。韋墨焰忽然想笑,笑自己一腔愛意所托非人,笑夏傾鸞有眼無珠,他為其付出的一切全然不見!
“我還答應過你不傷息少淵和程蕭白,這些話,便一起忘了如何?”
“你什麼意思?”本想轉身離去,聽得此言,夏傾鸞驀地回頭,心裏一片冰涼。
他是在威脅。
“聽不懂?”韋墨焰冷笑,“你在破月閣一日,他們便安全一日,你若離開,我也沒必要再手下留情。”
他想殺程蕭白和息少淵,再容易不過。破月閣閣主從來就不是什麼聖賢君子,他隻會憑自己的力量奪來想要的東西,被人說是卑鄙也好無恥也罷,隻要能達成目的,那些虛名有何意義?就算是要毀了別人換得她半日相伴,那也值了。
幾個人立於風中許久無聲。
決定,終歸是要夏傾鸞來做,何去何從也隻有她能選擇。
是為了弟弟繼續被他束縛,還是拋卻一切回到萬俟皓月身邊,繼續掙紮在複仇與殺戮中或者得一人相伴遠離塵世,她要做的決定將改變一生。
”韋墨焰,你曾說在這世上比你更無情的隻有我,可如今,我卻拿你沒有絲毫辦法。”漫長的沉寂被打破,夏傾鸞忍著心裏驀然撕痛淡淡歎息,“我答應你繼續為破月閣效力,但是作為交換,你必須保證不再傷害與我有關之人——不隻是蕭白,萬俟公子也一樣。倘若你再暗中下手,便是粉身碎骨我也會與你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麼?若能廝守,他情願是如此結局。
“過來。”他輕道。
而夏傾鸞也依他所願,從比海角天涯更遙遠的距離走回到他身邊。
身後,俊雅如仙的年輕公子閉上眼,默默轉身,再一次,埋葬自己的感情為她送別。
“隻要你一句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你們安然離去。”觥突然開口。那樣消沉晦澀的萬俟皓月他不想看到。
“算了,這是她的意願。再說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報複,用你的性命去換未免得不償失。”萬俟皓月搖頭。今日一切到此為止,這場紛爭沒有人贏——誰的仇恨都未能得報,他失去帶走夏傾鸞的機會,而韋墨焰,失去了她的心。
世事不是往往如此嗎?爭到最後兩敗俱傷,付出的收不回,空餘寂寥。
“鸞兒,”萬俟皓月停住腳步,泛黃的油紙傘被風吹得輕搖。明知她看不見,可那笑容依舊落寞輕淡,燦若星河:“就算死,我也不會與你為敵。”
便有千言萬語,這樣的溫柔也無法回應。
冰冷的手被握於掌中,巨大的力道拖著夏傾鸞不由自主。想到差點就要失去令自己為之混亂的冷漠女人,韋墨焰再也管不得其他,竟當著紫袖的麵發狠地抱緊搖搖欲墜的身體,甚至忘了讓她傷至如此脆弱的人正是自己。
懷中體香依舊,略帶著冰冷的味道。
“夏傾鸞,你再敢逃,我便殺盡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