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家不會再成為什麼盟主,萬俟一族數十枉死冤鬼會生生死死糾纏著你!用我這條命詛咒,詛咒敬你者轉世為畜受人宰割,你愛的人世代為娼任豬玀淩辱!”
殺意彌漫。
接連幾處骨骼碎裂之聲,寧靜的白色劍身毫無感情地抬起、落下,每次都重重壓碎最重要的關節,直到地上形容枯槁的男人再沒了聲音,隻餘喉間殘留的氣息隨著血沫湧出。
靜靜地,一場冷漠的殺戮。
誰都不可以提及他所愛之人,那個名字已是他度不過的劫,時時刻刻鑽心蝕骨。
暗紅液體順著木質地板蜿蜒流向亭外,染紅了幹淨的天青色衣角。
“殺人滅口,韋閣主來的倒及時。”略顯單薄的身影走進小亭半蹲在屍體一側,修長白秀的手指安撫上那雙不甘瞑目的眼睛。
天賜的高雅讓萬俟皓月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顯得雍容自若,哪怕他心裏已經混亂如麻,恨不得,用自己無力雙手扼死眼前麵無表情的男人。
接到自稱是家丁的人來信,他片刻未曾耽擱來到此地,沒想到還是晚了,世上除他之外唯一一個萬俟家的人,也隨著那些隻能存在記憶中的麵孔遠去,而他隻能眼看著,看鮮活的生命如何在那把殺人無數的墨衡劍下片片撕裂。
韋墨焰提起劍,眉間清冷淡漠,他不想解釋什麼,既然有人設計三方人相會於此,必是吃準他會殺那家丁。隻是這一招實在高明,觸他逆鱗逼迫殺人,然後巧妙安排時間讓萬俟皓月出現,隻這一條人命便將萬俟家慘案推到了破月閣頭上。薑還是老的辣,比起息贏風,他倒是個良善之人了。
“既然韋閣主已經給出答案,那就莫怪在下與君為敵,新仇舊怨,總有清算的一日。”
“如果,你還能見到那日。”
忍耐多時的觥幾乎是與韋墨焰同一刹出手,刺向萬俟皓月的炫目劍芒與側麵襲來的黑色身影糾纏到一起,暫時無憂的夜曇公子則素袖輕抖,一瓶無色清水潑落地麵。毒王穀的毒韋墨焰不得不倍加提防,當下身形閃動,在怪異氣味包裹的瞬間便後退到小亭十幾米開外。
“住手!”一聲急喝,兩道身影翩鴻而至。
“別過來!”眼見夏傾鸞要踏入有毒氣味的範圍,韋墨焰與萬俟皓月同時驚道。
紫袖下意識拉住身前的人,隻差一點,兩人就要成為這場爭鬥的犧牲品了。
萬俟皓月與觥站在亭內,外麵不遠處,韋墨焰麵無表情長劍相對。見兩方已經動手,紫袖飛身到後者身邊阻攔於前,而夏傾鸞毫不猶豫轉身奔向亭中優雅風華的身影。
瞬間,心狠狠一沉。
這麼多天來她一直不肯相見,如今,竟是要離他而去麼?
為了要殺他的男人。
收斂全身的氣息,韋墨焰仿若一具空殼——這樣就沒有人會看出他近乎極致的憤怒了。
想走,除非踏過自己的屍體,否則便是天涯海角碧落黃泉,她都要生生世世禁錮於他身邊。
他想要的東西,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