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信裏說些什麼?看你似乎鬆了口氣。”
“好事也是壞事。”笑容未變,卻多了些莫測,“好在一場爭鬥消弭,壞在,又一個無辜之人被卷入動蕩之中。”
之前息少淵沒有告訴好友聯盟門派南下進攻破月閣一事,提到紅弦有危險,他一定會不顧一切跑進刀光劍影。保不住紅弦,至少要保住他。
“蕭白,答應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要卷入江湖恩怨裏,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息少淵突如其來的話讓程蕭白頗為不適,但言語中嚴肅味道分外明顯,容不得開玩笑。
江湖恩怨。
便是他不說,程蕭白也沒打算與之有任何關聯,不由得兩手一攤,毫不在意:“我若是想卷進去的話早就跟姐姐走了,何必耗到現在天天被人說是紈絝子弟,不思進取。”
“耽溺於浮花浪蕊紅粉一生,總好過背負仇恨錦衣夜行。”
“……真是極端,我看風流二字放在你頭上才最合適。”
息少淵淡笑,遙望天際烏雲密布,似有狂風暴雨蘊於其中,也不知是否會落在蘭陵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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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總算是趕回了停放馬匹的農家,四匹馬好好停在院中,戶主夫妻二人似乎外出務農尚未歸來。
細心的少弼四處檢查一番並無異樣,這才從水井中打上半桶水裝滿皮囊遞給其他三人:“閣主先休息下吧,我去給馬喂些草料。”
韋墨焰依舊沉著臉不發一言,整顆心早飛回了破月閣。
“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現在又何必急於片刻?就算你不累,那馬也要吃飽喝足才走得動。”夏傾鸞知道他擔心紫袖,隻是這樣沒日沒夜不吃不喝地趕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你自然不急。”韋墨焰冷笑,被最親近的兩個人一起隱瞞讓他心裏十分不舒服,加上心裏著急,無名火氣也不知道怎麼就衝著夏傾鸞發了起來,“早歸晚歸與你何幹,反正她死活不耽誤你的複仇大業。”
他說話從不考慮別人感受,句句如刀,字字傷人。
明知他是心氣急躁,可她何嚐不是?若不是為了紫袖又何必告訴他事實,如今反倒落得一身埋怨。這口氣夏傾鸞不聲不響狠狠咽了下去,胸口憋得生疼,臉色自然做不到平靜如常,連後知後覺的九河也覺察出二人之間矛盾正盛。
“我不想跟你吵,有話回去再說。”夏傾鸞解開馬索,冷冷拋下話後獨自先行離開。
淡漠的眼神投映在韋墨焰眼中,讓他一陣心涼。
她從來都不懂得退讓,即便在他心煩意亂最需要有人支撐時依舊冷硬如鐵。
原本同行的四人忽然拉開了距離,前麵一騎人馬形單影隻,後麵遠遠跟著氣息冰冷的墨色身影,被氣場壓得不敢言語的二人低頭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