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著的韋墨焰最討厭毫無意義地浪費時間,提起劍徑自往閣內走去,後麵幾人已習慣了他的我行我素,也默默跟著進了破月閣。
一層的大廳裏,各館排得上輩分職務的子弟早已恭候多時,見韋墨焰進門齊齊呼了聲“閣主”後便垂手而立,目光中無不是尊崇與敬畏。
雲衣容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在天南海北來往的人口中,江湖是個遙遠而危險的地方,那裏的人都粗魯凶殘,生性惡劣,視人命如草芥,簡直就是阿鼻地獄一般的存在。可她眼前所見的江湖,沒有無度的殺戮也沒有猙獰的麵孔,有的隻是寬廣莊嚴的樓閣與訓練有素的子弟,還有冷傲俊美,氣宇如神的傳奇男人。
這裏才應該是她的歸宿,他才是她這一生追逐的身影。
“……姑娘?衣容姑娘?”回過神時,紫袖似乎已經叫了自己許多聲,雲衣容立刻紅了臉低下頭去,兩隻纖細白皙的手緊緊攥住衣角不知所措。
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女人出現在破月閣立刻引起了在場子弟的竊竊私語,然而在韋墨焰仿若不經意的一瞥間,所有聲音盡數壓下。
“閣內一直沒有專司醫療之人,這次東胡之行正好遇上名醫雲家的傳人,今日起掛名在天市堂下任職。”韋墨焰冷冷的聲音在雲衣容耳中特別中聽,宛如天音。
“以後你就叫醫娘好了。”韋墨焰看向雲衣容,“進了破月閣,除非有我特許或者被逐出閣,否則,終此一生你都要舍棄原來的姓名與身世。”
盡管不理解這規矩的意義何在,但他說的便是金口玉言,無論什麼都應該無條件答應。雲衣容行了個常禮,表示沒有異議。
醫娘就醫娘吧,能伴他左右的話,名字又能重要到哪裏去?
紫袖自幾人進入閣內之後一直察言觀色,隻一會兒便發現,紅弦與韋墨焰似乎在刻意躲避彼此,不知道東胡之行是否發生了什麼事,又是否和這個雲衣容有關。若按常理,韋墨焰定不會主動招女子入閣的。
“紅弦姑娘輔佐閣主平定天狐教功不可沒,不知閣主可有何獎賞?”紫袖在韋墨焰身邊時間最長,平時說起話來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拘束。
“分內之事。”
兩個人異口同聲。
又是這樣。最讓人無奈的就是這種默契,每每都讓夏傾鸞尷尬不已。
若在往常韋墨焰總是相視一笑,這次卻絲毫不為所動,冷漠的聲音一如既往:“近日各門派稍有收斂,繼續施壓便可。重華門中心在中原一帶,這幾天安頓好閣中事務後我會親自前往看看情況,蘭陵這邊,紫袖堂主繼續費心。”
天市堂堂主喬飛雪麵帶憂色:“閣主何必急於一時,紅弦姑娘傷重未愈,恐怕——”
“傾鸞留在閣中,不必同行。”
話音甫落,四處便傳來不可置信的私語。
自打入了破月閣起紅弦就未曾離開過閣主身邊,兩人默契非常,配合極好,麵對敵人從來都是同進同退,怎麼這次卻要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