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個空隙,容真急忙甩脫韋墨焰躍上石台,整齊華貴的白紗衣已經處處襤褸近乎碎布,狼狽異常。
“韋家代代人才,本尊真是羨慕不已,看來於武學之上我靈狐教定無勝算了。”容真妖媚一笑,目光中滿是狠絕之色:“隻可惜韋閣主太過自信,入我天狐教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帶著心上人,若是別人也還罷了,不過是殺了或者施法做牲祭,可紅弦姑娘深得本尊欣賞,本尊如何忍心傷她呢?”
自己求速戰速決一味地追擊容真,反倒疏忽了夏傾鸞。韋墨焰果斷收手,長劍倒提,身形一動便回到了夏傾鸞身邊。
“不用管我,死不了。”夏傾鸞一如既往的冷淡,麵對韋墨焰表現出來的好意無動於衷。不管韋墨焰說什麼做什麼,她相信那都是謊言,沒必要真把自己當做金枝玉葉,感激涕零。
借著韋墨焰分神的功夫,容真迅速地布好法陣。之前本以為六儀九宮陣足夠削弱對方大半力量,不成想半路殺出個比自己更懂得奇門之術的紅弦保得韋墨焰毫發未損,如此一來,作為最後殺手鐧的七殺陣不得不搬出了。
大殿內原本昏暗的燭光忽而大盛,石台下的湖水由平靜轉為沸騰,七道幽光順著理石地麵的花紋蜿蜒而動,頃刻間異象突起,詭秘之氣陰森可懼。
“七殺陣!”夏傾鸞倒吸口涼氣,猛地伸手去拉韋墨焰的衣角,卻被遠處飛來的石塊擊中了手腕,踉蹌後退數步。
隻是一個轉身的瞬間,剛才還立於自己身後的人已在三丈開外,隻剩下一隻細瘦白皙的手消失於數條青藤之下。韋墨焰緊緊握住劍柄,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顯現出青白的顏色。
“敢傷她半分,我定讓天狐教再無活人!”
如狂風暴雪的肅殺氣息壓得容真快要喘不過氣,眼前的男人莫非是天生的鬼神,竟然擁有如此強悍的氣勢,在他的注視下仿若入了刀山,寸步難行。不過沒關係,隻要再一點點,再多一些時間,他一定會滿身鮮血跪在自己麵前!
容真忽然放聲狂笑:“黃口小兒,你憑什麼跟我叫囂!為了殺盡韋家人報仇本尊閉關二十年才有今日,你們父子二人還是去地下團聚吧!對了,還有紅弦姑娘,本尊舍不得她這麼快就死掉,你就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如何受盡折磨後死無全屍好了!”
瘋狂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內,少女般的容顏猙獰扭曲,眼中血絲說不盡的淒厲。
“你所在的是困字陣,找出周圍蠟燭中火光最弱的那支滅掉。”幾步之外傳來夏傾鸞低低的聲音,韋墨焰高懸的心嗵地落地。
青藤編製的巨籠之中,幾條活了一般的粗大藤條不停地抽動著,逼得夏傾鸞不得不四處躲閃。然而雙拳難敵四手,饒是她再謹慎小心也難以防住如此之多的藤條,幾次躲閃後還是被身後襲來的攻擊擊中,一篷血霧在肩頭散開。
“傾鸞!”刀紮針刺般的疼痛烙印在韋墨焰心上,若不是閃轉騰挪依舊無法去往夏傾鸞身邊,他真想立刻抱住她為她遮擋下所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