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元沿著樓梯攀爬下來,手電筒裏的電早就沒了,打開手機作為手電筒照看死者和那個傷者的臉,背後還是善於調查的梅。這兩個偷糧食的,都被丟在了密室的最角落裏,也恰是當初信長僵屍所盤坐的位置。
這時候手機打開,久違了的開機屏幕出現在陳太元和梅的麵前。為了保存能量,大家的手機當初充電之後基本上都沒怎麼舍得打開過,而是盡量使用那些充電手電筒。手電筒用完了,劍舞的手機電池在上麵也耗竭了,總之儲備的能源用一點就少一點,心疼得很。
但是在這個密室裏麵打開手機,尚且是第一次。此時手機打開了,尚未舍得輕易使用手電筒功能——太耗電,而是用屏幕亮光來照看。畢竟大家在黑暗之中時間久了,稍微有點亮光就已經覺得很明亮。
而這時候,陳太元和梅的眼皮都忽然一跳。
兩人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因為在手機最上方,那個熟悉的右上角,令人難以置信地出現了……一格信號!
手機信號!!!
我勒個去!這地方,竟然能接受到手機信號?想當初,整個山體之中都被屏蔽了信號啊。而後來雖然屏蔽的儀器肯定因為電源的中斷而失效,但在山體之下一兩層的深度,誰也不可能奢望手機信號能接收這麼遠吧?比如劍舞的手機在地下二層就打開好幾次了,一點信號都沒有。
可是在這個更加深邃的密室裏,比地下二層更深了十來米的小窠臼裏,竟然出現了手機信號!
肯定是看錯了吧……陳太元和梅都揉了揉眼睛,果然發現那信號又消失了。
“這……你換換地方再試試……”梅的心腔子幾乎要隨著那一格虛幻的信號而跳出來。
就在他話音未落之時,陳太元已經晃了晃手機、稍微換了換位置,於是那虛幻而脆弱的信號又出現了。太脆弱了,宛如狂風之中的蠟燭,仿佛隨時可能熄滅。
陳太元摸索著,將手機向著四周探了探,發現貼近牆壁的方向總是能閃現出信號來。他幹脆直接摸到石頭牆壁邊緣,結果發現牆壁下方竟然有一道粗粗的縫隙,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微風?
難怪,這裏封存了幾十年都沒有形成極其濃鬱、致人死地的汙濁氣體,原來這裏竟然是微弱通風的。不,它不僅僅能通風,甚至還能接受外麵的信號!
因為當電話最貼近縫隙的時候,那格孱弱的信號終於變得穩定了起來。同時,一條條的未接電話信息鋪天蓋地打了過來。我的媽呀,梁雪的、小芬的、袁晴的,99局的,頭狼的,袁大聖的,京華大學的……轟轟烈烈。媽個蛋,甚至還有好多廣告、詐騙電話!!!
陳太元心跳都加速了,一邊罵著那些詐騙和廣告電話,一邊抓緊時間撥通了99局情報機構的電話。時間寶貴啊,而且電源更寶貴,萬一沒電了怎麼辦。
他沒有打梁雪或小芬的,因為他需要第一時間將自己的手機信號,被99局最專業的機構給定位!
對,要衛星定位,這樣對方就能確定他們現在的位置!
電話接通了,陳太元當場就說:“我是陳太元,請馬上定位我現在的方位,並上報給孔部長。”
對麵愣了足足三秒鍾,隨後一個女幹警以怯生生的聲音問:“您……沒開玩笑吧,您是……陳老師?”
“當然,我和劍舞、梅、鬆等人都在一起。還有張文秀大師,也和我們一起!”陳太元說,“同誌妹兒,請你馬上彙報,馬上!我們正在受困之中,手機電量也不充分。”
“是!天哪,簡直無法相信……對不起我多嘴了,我這就去彙報……天哪,找了這麼久,竟然自己打過來了……”這小警花顯然都有點錯亂了,但心裏頭肯定樂瘋。因為這會她算是得了個大好的消息,領導肯定會高興壞的。
旁邊,梅興奮地哭了,甚至禁不住抱著陳太元猛親好幾口。嚇得陳太元哈哈笑著將她推開:“你樂瘋了啊,讓鬆看到了還不跟我拚刀子,哈哈哈……不過真開心啊,簡直太意外了,哈哈,我就說咱們吉人自有天相的!”
“什麼吉人天相,我看咱們是因為這段時間太善良了,所以老天爺獎勵咱們呢,肯定的,哈哈哈!媽個蛋的,本阿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姑娘家,都還沒嫁人呢,怎麼可能會死呢,哈哈哈!”
興奮啊,太興奮了,難以言表。
……
這座山外,深夜,一個小型的軍用帳篷裏。
梁雪抽著煙睡不著,這段時間她已經消瘦了一圈兒。旁邊是睡著了的小芬,倒不是她沒心沒肺睡得香,而是這丫頭實在太累太累了,經常連續十幾二十個小時不合眼兒。現在她裹著一件軍大衣躺在一張小墊子上,身體蜷縮得像一隻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