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閣老去世,江半容身為繼承人年歲還小,江家皆有江洛少做主。
再加上江洛少如今貴為宰相,江半容更要仰仗他的鼻息。
“大哥謬讚了,我才女之名在外人眼裏就是個笑話。”
“你還是有本事的,不然當初祖父也不會看重你,相較起來你比玉染更有悟性。”
江洛少不想再虛與委蛇,繼續道:“你知道皇上的心思,我也明白你對季熙年的想法,今日你叫我來有什麼話就說吧。”
江半容這才收起虛偽的笑,正色地看向對麵,“我確實有個雙贏的法子,既可幫皇上了卻心事,也能完成我的使命。”
“你打算怎麼做?”江洛少直接問。
其實法子他不是沒有,隻是牽扯到上官爾雅他就會遲疑。
江半容傾身上前低語幾句,江洛少眉頭微皺,沉聲道:“不可。”
“有何不可?”江半容的聲音帶著冷意,“大哥,上官爾雅勢必會是皇上的人,你還是別宵想了。”
江洛少狠狠地瞪過去,“與我何幹。”
“大哥,妹妹不才,有些事卻比你這個局中人看得最明白。”
“你何嚐不也是當局者迷。”
江洛少話落,江半容倏然站起身走到剛才那扇半開的窗戶前,背著身深吸口氣,心中的怒火才沒勃然噴發。
江家人以為季熙年會成為帝王,所以在他身上寄托很多希望,哪怕他的皇位被奪也從來沒放棄過這個夢想,那是她的使命,也是她從小的迷戀。
哪怕季熙年身有重病,知道他心係他人,他失蹤多年,她都沒有放棄過一直等他回來。
現在好不容易季熙年回到自己身邊,她怎麼可能會放棄。
江半容想了許多,為了這個使命付出的種種,最終都化作眼前的一個縮影……
當目光重新聚焦,江半容的眉間狠狠一跳,就看到湖心小島上的涼亭裏一男一女相擁靠坐著賞花,旁邊有個孩童笑著在廊子上跑著。
樓船與小島隔著還有斷距離,可江半容卻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對男女的樣貌,甚至能聽見孩童爽朗的笑聲。
其實什麼都聽不見,然而眼見為實。
江半容的心忽然緊了緊,雙手死死地扣住欄杆上,目光射出陰冷的光,那個孩童是誰?
難道是……
身後的有人歎道:“半容,我沒放下卻釋然,你不能太過鑽牛角尖。”
顯然江洛少並沒有看到湖心小島的那一幕。
樓船緩緩而行,又換了另處景色。
江半容收拾起波濤洶湧的心緒回頭,目光清冷道:“大哥,此情不可逆,皇上也不會放棄。”
“你的招太陰損,勢必會適得其反。”
“你以為皇上會在乎?”江半容的笑容詭異起來,“他隻想等到上官爾雅。”
“那你呢?以為就會得到季熙年?”
江半容近乎執著地呢喃:“這樣就夠了,夠了……”
隻要得到季熙年的人,她再去贏得他的心!
到了夜晚雨才停,煙霞湖的湖心小島燈火通明,照亮了石子小路。
季熙年背著玩累睡著的季纓走在前麵,子涵扶著上官爾雅在旁邊,另一側青微提著燈籠笑道:“小主子今日可真是高興呢。”
上官爾雅笑著點頭,“姑墨的南城不大,雖然他偶爾也出宮玩耍,卻不像南梁京都繁華有趣,他現在開心地都不想回姑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