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太太讓人拿了些玫瑰露來,讓兌給二奶奶喝呢。說是產後喝這個最好。”吉祥一臉喜色的下去了,很快端上用溫水兌的玫瑰露。放在邊上的小幾上,輕輕的扶起了艾若,在她背後墊上靠枕,再才把玫瑰露水喂給她喝。
玫瑰花有調經,補血之效,對產後去惡露是有一定的好處。艾若知道古代人極其懂得養身之道,卻不是人人能喝得起這個的,可見她來到的地方倒是貴族之家了。
“孩子呢?”艾若喝了幾口,去了口中的血腥味,才借著昏黃的燈光看看室內。沒有搖籃,顯然此時沒有讓孩子和母親同屋的規矩。但照說應該不會太遠,怎麼說,剛剛她也痛了一場,總該關心一下,於是想想問道。
“……”吉祥手微顫了顫,一臉難色。
“二奶奶醒了嗎?”一個二十左右婦人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看服色,像是管事的。待走近了,艾若腦中竟然閃現的是‘周瑞家的’。艾若覺得有點惡寒了,周瑞家的,不會那麼巧吧?
吉祥如蒙大赦,馬上欣喜的叫到,“周姐姐來得正好,二奶奶正問姑娘呢。”
“沒規矩,仔細別灑了二奶奶一身。”周瑞家的瞪了了她一眼,接過了茶碗,轉頭對艾若笑道,“姑娘福氣大,生在大年初一,老爺、太太高興得什麼似的,說必是有來曆的。那補品流水似的賞過來。對大姐兒,更是歡喜得不得了,生怕奴婢們伺候不好,太太親自帶回去了。二奶奶盡可放心,改明兒出了月子,去太太屋裏就能看到姐兒,必是白白胖胖的。”
艾若好歹也是奔四的人了,什麼話還是聽得出來的,看說得熱鬧,其實就一個意思,她本尊的婆婆,把她剛生的女兒給抱走了。這年頭,當媳婦的還真的沒人權了。婆婆想抱就抱,根本就不問媳婦同不同意。弄得還像施了恩一般,好大的氣派。
艾若心裏冷笑了一聲,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婆婆人特別好,心裏再喜歡孫女,卻從來不提讓孫女過去住住的話,就算來看孫女,也要先給她打電話,方便了,她再來。反而讓艾若常常覺得不好意思,周末自動自覺的帶著孩子回公婆家給老人看。
這世道,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她頂了本尊的身子,又不能自殺再死一道,總該為自已將來考慮一下,這麼被婆婆欺壓著,本尊樂不樂意她不知道,她反正不樂意的。
大年初一生姑娘,邊上還有一個周瑞家的,艾若覺得自已已經很明白自已現在的本尊是誰了。但她還是心有不甘,她不至於這麼倒黴吧?
周瑞家的看看艾若的臉,揮揮手,吉祥默默的退了出去。周瑞家的看門簾子放下了,才放下碗,輕輕的握住了艾若的手,壓低了聲音說道,“二奶奶,還在月子裏呢。”
艾若看了她一眼,也不管麵前這位的潛台詞是什麼意思,她現在急需的,就是時間。她需要靜下心來想想,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沉著臉,自己側頭拿了碗,一口把玫瑰露喝了,拉開大枕,自己麵對牆壁閉上了眼。
她感受到周瑞家的起身,但卻聽不到腳步聲,過了一會,才感受簾子掀開透進來的風。不能不說,他們走路是受過訓練的,不能帶風,不能有聲,就算是這時全是軟布底子,若想完全一點聲音都不發,其實還是有難度的。果然就是書中所寫的大家子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