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體浸沒在熱水裏,慕紫有些頭痛。
原諒?抑或是陌路?
她都沒有答案。她怕,她怕她再一次敞開心扉的結果還是遍體鱗傷。她怕,她怕她再沒有什麼賭注可以去贏得這場賭。她怕,她隻是怕。
她用了所有的方法來讓自己決定最終答案,她甚至連數花瓣的方法都用過了。房間裏散落了一地殘花,那十一個人差點沒笑死卻也沒有答案。希望,在這化生寺的清淨裏,她可以找到最終的結果。
唉……
長歎一聲已是天明。溫熱的水變得冰涼。她已泡了一夜。
半輪殘月雞曉明。早課。雖她是俗家弟子,在這寺裏住下還是要參加早課的。
從水中出來換上單衣,在外套上她在寺中一向習慣的白衣,綰了發,撿了把扇子便出了房門。許是思緒飄飛,她沒有看到自己剛剛呆過的浴盆裏清澈的水泛起一條條紅色的血絲……
早課完畢。
慕紫從紫凝墊上站起,心神不寧。即使是在這佛門聖地,即使是在這安心定神的紫凝墊,她仍靜不下心。苦笑。她的心魔,不是自己,而是他樂颯羽嗬!
“師……師兄!你,流血了!”剛入門的小師弟像是見了鬼的大喊,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慕紫身上。就連遠處空度禪師的眉都不著痕跡的輕暼。這孩子,還是逞強。
慕紫心下一涼,算算日子,卻也是自己葵水之日了。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卻不管這位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兄如何想,已將她圍了個團團不露風。你一嘴我一嘴像一群麻雀。誰說三個女人才是一台戲?三個男人抑或更多那才是一台戲,女人哪裏夠看?
“啊!”一個已成家的弟子驚叫,慕紫心中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該不會吧……“這……這與我妻子……葵水之時一樣……師兄你難道是?”那人接著說下去,語氣雖是疑問,卻有了七八分肯定。
周遭已有妻室的人也漸漸開始明白,卻也開始疑惑。這化生寺,不是隻收男子嗎?還要心存仁厚,濟世救人,若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還要驅逐出師門,必要還會清理門戶。這現下的女子,該如何解釋?
遠處,一直袖手旁觀的空度終也忍不住輕歎一聲。這事是因自己而起,自也該由自己結束。罷,是驅逐出寺也好,是麵壁思過也罷,都由自己承受吧。自己的女兒,也該過自己的生活了。
“把他……她,給我帶入大殿。”痛心得道。聲不大,卻真真傳入了每個人耳裏。眾人不敢耽擱,七手八腳將這個昔日敬重的師兄推搡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