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好久不見。”一張帶笑的臉從門被破壞的地方露出。那是一張完美至極的好看的臉:橫飛的劍眉,漆黑如子夜的眼,高挺如遠山的鼻,微薄如玫瑰的唇,柔和已極卻不顯女氣的線條,兩隻可愛的龍角,一顆紅纓穗在額頭綴著……
“樂颯羽……”慕紫的聲音顫抖,纖纖食指指著那張溫文俊臉顫抖的隻說得出這三個字。
“是我啊!親親紫兒!”樂颯羽唇角勾起一抹完美的笑,有些輕浮的調笑慕紫。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頭一低,身一轉,慕紫便要離開。
“我怎麼會認錯?”伸手拉住慕紫欲離開的身體,然後微一用力,慕紫便倒在了樂颯羽的懷裏。“我怎會認錯?即使你化成了灰我都不會認不出你來,何況隻是帶了麵紗。”他伸手,將她戴著的藍色麵紗扯下,頓時,那空山靈雨般的美貌便從麵紗後顯露出來,將方才聽到打鬥聲而跑上來的人們驚豔的在一旁愣住,險些要流出口水來。
“滾!”樂颯羽不悅的對著那群不識時務的“太陽”大吼,順手將慕紫的臉扳到自己的胸口。
“可是……”店小二獻媚的笑,眼睛仍離不開慕紫妙曼的身軀。“客官,小店的門……”
厭惡的皺眉,樂颯羽低沉的聲音滿滿是被人看到心愛物品的憤怒。“我會賠錢。所以,請你馬上離開。”
“是……”小二點頭哈腰,還想再說些什麼以拖延時間再看一眼慕紫的美貌,卻被樂颯羽駭人的表情將話咽回了肚子。“小的告退。”
旁的人也因樂颯羽不善的眼神也紛紛告退。方才還熱鬧的二樓霎時間隻剩下樂颯羽和慕紫。
“放開我。”慕紫在樂颯羽的懷中掙紮。
樂颯羽的力氣明顯比慕紫大很多,輕易的將慕紫的掙紮縛在懷裏,在他的天地。“紫兒,我好想你……”將頭埋進慕紫如雲的秀發裏,貪婪的呼吸著專屬於他的紫兒的芍藥花香。他的,多好聽的名詞。
慕紫本來依舊掙紮的身體聽到樂颯羽那句“想你”,突然停了下來。雙肩顫抖,連著身體也在顫抖。樂颯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兒突如其來的變化,但她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臉,更看不到她的表情。隻是,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一點:她哭了。
滴滴還帶著溫熱的眼淚從她背對著他的臉慢慢流下來,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後滴在他環著她的手上,那種雖然不燙卻足以灼傷他的感覺,讓他的心也開始跟著顫抖。
“紫兒……怎麼哭了?”他笨拙的問。
“你……還記得我嗎?”慕紫聲音中有著難掩的指責與無助。她終於是知道墨梓言在她接任務前和她說的話是和涵義了:如果她不願見他,大可不必顧及什麼委托,什麼名聲。梓言要的,不過是她的安樂。她很感激梓言為她做的一切,但她和樂颯羽間的事,她不會逃避,也不想逃避。
樂颯羽沉默,但環著慕紫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又過了很久,他才終於艱難的開口:“沒有,我沒有忘。”
“不,你忘了。”慕紫輕輕搖頭,柔軟的聲音卻有不允旁人質疑的強勢。“若你沒忘,你不會如此久都不來找我;若你沒忘,你不會那麼久才回答我的問題;若你沒忘……若你沒忘……”慕紫先是激動的說著他忘了她的證據,然後竟似再找不出理由的哽咽起來,隻是不斷地重複著那句“若你沒忘”。看來,盡管是名滿天下的醉夢花居十二花客,也有脆弱和無能為力的時候。
“若我忘了,我不會現在來找你,還如此大費周章;若我忘了,我會立時回答你的話。我,並沒有忘。”樂颯羽冷靜地說,一點看不出被指責該有的驚慌失措。
“是嗎?”慕紫冷笑。“那你知道我在你離開這幾年都發生過什麼事嗎?我想以你樂家大少爺的身份不難查出吧?你有為我伸出一隻手嗎?我不要多,隻要你安慰我,鼓勵我一下便成。可你呢?你又在哪裏?我到處都找不到,最後,我隻能一力承擔所有的變故。你有想過我嗎?不過也難怪,我們之間隻是彼此少時指腹為婚的那一點聯係,你又為什麼要對我如此關懷呢?”一連串的問題讓樂颯羽招架不住,狼狽不已。
見樂颯羽沉默無言的模樣,慕紫更是心中有氣有怨還有恨,但更多的,還是那種漫沒她周身的悲哀。“怎麼,說不出話了嗎?嗬,原來我猜的還真是對啊!”那種譏諷的語氣讓樂颯羽無名地感到不安,這不是他的紫兒,不是那個隻會跟在他身後軟軟的叫他“羽哥哥”的紫兒。現下的她,讓他感覺,好陌生。
“請你放開我,我不預備和你耗下去。你的委托,我們醉夢花居不接受了,你的委托金,我們會如數奉還。”慕紫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無法怨他。隻能依照梓言的方法,從此與他再無瓜葛。
“絕不。”樂颯羽霸氣的說,將她的身子扭正,覆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