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連忙起身，旁邊已經放了一個木桶，上麵飄著花瓣。要爬進去麼？我有點遲疑，這和以前的完全不同，家裏的都是一個大池子，而平常，都是藍姨或者母親幫我洗的……
哎，不會連澡也不會洗吧？哥哥推開了門，穿著一席白裳，腰帶漫不經心地係著，頭發及肩，滴著點點水珠，眼神帶著笑意……我有點呆了，真是一個美人。
他輕輕解開我的腰帶，先把衣服脫了。我臉一紅，接著把我抱到了木桶裏。水溫很熱，有點暈。
厄……那個，他好象在幫我撮背？頭發也得洗洗，說著解開了頭上綁著的繩，指尖溫柔地梳理著我的頭發……
我閉上眼睛，想起母親說的，女孩家不能隨便在旁人麵不穿衣服，除非以後成為他的娘子……我……有點害羞。
哥哥，我想和你說件事。
什麼事？不過先把衣服穿了，自己來吧，我在外麵等你。
哥哥，等……還沒等我說完，門已經輕輕合上。我走了出來，穿上剛剛在綢緞莊買的新衣服，是一件大紅色底上麵繡著朵朵梅花的小裳，裙子及膝——兒童的款式，對啊，我現在還不滿九歲。因為哥哥說我們一起隻走了一個月。一個月？隻有一個月麼？隻因為那麼日夜連接，似乎漫無目的，讓我以為已經走了一輩子。想想現在高度隻到哥哥的腰，他總是能輕易地把我抱在懷裏，的確，一輩子的話，不可能還這麼哈比，我又不是激素不夠。總之，在他眼中，還有真切殘酷的現實告訴我——我還是個孩子……
我捧著衣服，貼近臉，哥哥等我長大，我要做你的娘子。
接著馬上胡亂穿好衣服，跑了出去，他在外麵等著我。
哥哥穿著黑色的外褂，裏裳繡著金邊，像變了一個人，笑容依舊溫柔。看你，衣服亂亂的，頭發也不會弄，過來，我幫你整理。他幫我用帶子綁好頭發，紮好腰帶。頭發，先這麼著吧，簡單地一挽，我也不大會收拾。他的手穿過我的發，很溫暖。
走吧，我們去個地方。
哥哥，你好象還沒吃東西？
小東西，你不會又餓了吧？不過先忍忍，買了這些東西，沒錢了，得去一個地方。說完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恩。
去的是一間賭館，哥哥抱著我，走向一張桌子。一個小廝走過來，公子，押大還是押小？
押十三。哥哥說得很冷靜。
十三？小廝麵露難色。
這時，一個黑胡子朝我們走過來，周圍清一色灰衣灰靴。
小廝迎上去，胡爺，大架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黑胡子一擺手，我來陪這位小公子玩幾把，不知公子拿什麼當賭注？
哥哥把腰間的折扇拿出，取下了那塊通體晶瑩的翡翠。
哈哈哈哈……就憑它？黑胡子笑了，聲音極度誇張，我要你懷裏的小娃兒？賭不賭？我出五千兩。
我一驚，死死地望著哥哥，真怕從他嘴裏聽到那個字。
賭。他把我放在了桌子上。
公子果然爽快。黑胡子手一揮，一堆白銀包圍了我。這是五千兩，贏了就送公子。黑胡子笑了。
我恨你。我對著哥哥吼。他沒有看我。低頭玩弄著色子。我又要再一次被拋棄了麼？我咬著嘴唇，卻沒有流淚。對，我哭死了，他也不會看我一眼的，我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想逃，然而已經被一個灰衣灰靴一手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動彈不得。
周圍人越來越多，那邊要押十三了，快過來看看。
五千兩賭一女娃兒，值麼？
有什麼不值，現在慕容山莊的少爺失蹤了，都說是男扮女裝，如果真找著了，一交上去，還不榮華富貴？
……
聲音越來越吵，人也越來越多，身上壓著的大手力道越來越強，我好恨，我不屬於任何人……我一定要逃走……
開了……開了……
聲音沸騰了，砰通一聲，哥哥緩緩起身，朝我走來。我緊張地看著他……身上壓著的那隻手力道依舊沒有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