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算計(2 / 2)

用她來脅迫小鬼?

小鬼早就不是當初的少年,作為一國帝王會有怎樣的心思沒人比同為帝王的蘇愈更清楚。她還不夠分量。

總不成是愛上了她吧?

宋瑤自嘲的一笑,她不會再那麼天真了!

齊放見她默默不言,也不再搭話,默默地歎了口氣,同望向遠方。

身邊的女子,是自己摯友的心上人。

可是一人已成白骨,一人即將遠嫁,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這座城,從不猶豫的齊放不知為何,此時生出一種淡淡的哀傷。

人生啊,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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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嗯?”蘇愈抬起頭,拿過張德順手上的密信,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翹。

他將密信放在一旁,低頭繼續看折子,神思有些恍惚。密信是阿秀叫人送來的,說明日就會到了。

當日他昏迷過去,醒來時,看到忠伯守在他旁邊。

蘇愈苦笑著撐著身子起來坐下,“怎麼把您老人家也折騰來了。”

忠伯微微一笑,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年輕的帝王,語氣寵溺: “怎麼,不想看到我老頭子啊。”

蘇愈微微搖頭,卻不願多言,隻呆呆的看著燭火忽明忽滅,過了一會,突然開口道:“阿瑤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他語氣低低的,很安靜,麵上也一點表情都沒有,可忠伯聽聞此言,心中一酸,差點沒有落下淚來。

這孩子……

忠伯穩了穩情緒,輕聲道:“殿下,這件事不能全怪你。”

蘇愈已經登基為王,可他習慣性的叫他殿下,二人均沒覺得不合適。

忠伯的聲音娓娓道來:“芷菱是先皇派來的,這麼多年都沒什麼動靜,我們都疏忽了。誰也想不到,先皇會趁著你在宮內的時候讓芷菱做下那件事。”

“阿瑤被囚禁,被喂毒,這些我們都不知道。當時既然救不出來人,隻好配合先皇的計策將計就計。這件事,確實不能怪殿下。”

蘇愈搖了搖頭,直到此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麵前,他的淚才落下一滴,“是我。我明知帶她入京危險多多,可是我仍這麼做了。我沒想用她做餌,可是潛意識裏,我仍不願意放棄這條路。我不是不知單獨留她在府內有危險,可是我仍沒有多加派人手護著她。忠伯,”他抬起頭,淚流滿麵:“是我啊!”

忠伯眼裏含淚,輕輕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點了點頭,“沒錯。這件事雖然不能全怪你,可是你卻有錯。孩子,你隻做錯了一點,就是你不懂人心。人心是不能算計的。”

“這些年在宮內,你母妃那般就不提了,先皇對你也不過是一枚用來對付王氏一族的棋子,你戰戰兢兢的過了這麼多年,習慣事事都先去算計,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凡事謀定而後動,步步為營,這些都不是你的錯。若不是這樣的脾性,在宮內你便活不下來。所以老奴也並未多加幹涉。”

“阿瑤她是個好姑娘,對你自是一片真心,能為你做到那個地步,殿下身邊除了老奴,僅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你不信她沒有錯,可是你不該算計她。”

忠伯歎了口氣,“這件事說起來真是複雜。當初那陸長傾派人請殿下幫忙尋找落水的阿瑤,請殿下妥為照顧。我們看到阿瑤的金縷衣,知她身份尊貴,定下計策,卻不想阿瑤聰慧知道了殿下的身份想要離去。殿下迫於無奈隻好另行計策,叫人假裝來劫,誰料阿瑤出人意料竟然將殿下的馬匹驚走,帶著陛下進了山坳。老奴帶著人去追馬車,驚慌間並未留意到殿下留下的記號,就這般陰差陽錯的錯開了,才有了後來一係列的事。”

忠伯歎了口氣,“當日,我們也不曾想到事情會是今日的局麵。”

“可是,事已至此,殿下傷心懊惱無濟於事,隻怕還是要想想怎麼辦才好。阿瑤她中了纏綿,沒有解藥就隻有下了七裏香才能製住寒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纏綿是宮內秘藥,黎國的太醫隻怕不知解法,殿下是否要將七裏香的用法和劑量告知黎國陛下呢?”

蘇愈微微搖了搖頭,聲音很低很慢,“下了七裏香,阿瑤以後就同朕一樣了。”

忠伯渾身一震,失聲道:“殿下!”

蘇愈緩緩抬起頭來,淚已消失不見,他看著忠伯,竟是緩緩一笑。

“忠伯,你說的沒錯,人心是不能算計的。我算計了阿瑤數次,終究失去了她。可是我偏要再算計一回。我要娶阿瑤為妻,許以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