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要哭了,看到那緋衣騷包她就知道事情八成壞了。
果不其然,稍微觀察了一下她就發現了,這榆林鎮好進難出。
進來的,一律放行。
想出去?
驗戶帖通行。
這騷包料到了她會來這榆林鎮跑路,幹脆就在這裏下網設套等著她上門來鑽。結果她竟然真的就笨到自己一頭鑽了!
宋瑤暗歎,幸好當初是讓陸長傾假死出宮的,不然就照騷包這般追法,陸長傾就算能跑掉也得去了半條小命。
如今她自己已經不是半條小命去了的問題了,這榆林鎮外鬆內緊,官兵日夜巡防,想住在驢車上也不行了,半夜被人搜出來一查沒有戶帖她就露餡了。
去住店?
那是自投羅網!
宋瑤哭喪著臉,心想,哪怕讓她再睡一次郊外也行啊,這下可好,連城都出不去了啊。
宋瑤將驢車拴在吃飯的店鋪後頭,飽餐了一頓,又買了七八個饅頭揣在懷裏,一家一戶挨個扒人家後門,小臉都愁的抽抽了,有沒有個柴房什麼的讓她躲一下啊?
沒有柴房柴火堆也行啊。
事已至此就差臨門一腳了啊,她不要這時候被逮回去啊,那她這啃了三個月的硬饅頭睡了三個月的硬木板都是為了什麼啊?
********************************************************88
大帳中,大將軍齊放看著對麵翹著腿來回晃悠的穆子昂,好笑地搖頭,“你都在我這呆了多久了,還不出去逮那翹家的七公主,真等她送上門來啊?”
穆子昂歎了口氣,“你當我想啊。我追了她一路了!這鬼丫頭計謀百出,又豁得出去,我一想起她那天那身髒的發黑的乞丐服我就頭皮發麻。你說,我是世子,雖然從小也算錦衣玉食吧,但是要比起嬌生慣養來,那宮中用度的七公主得甩我九條街。她到底是怎麼把那身臭衣服穿在身上撲倒在地上向小兵磕頭的?我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到底皇宮裏的教養嬤嬤們是怎麼教導出她這麼個膽大心細古靈精怪的個性的?單挑野狼!棺材偷渡!我真服了她了。待我抓到她,嘿嘿~”
齊放見他笑的奸詐,不禁一樂,“難道你還要將她抓過來打小孩屁股不成?”
“錯!”穆子昂的杏仁眼裏滿滿的都是笑意,像天上的星子一般神采奕奕,“我要押她回去,然後讓我娘去跟太後提親!我讓她逃!我讓她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齊放哈哈大笑,“那你可要當心,別洞房花燭夜找不到新娘子,又追上三個月連影子都見不著!”
穆子昂剛要說話,就聽外邊的官兵進來報,“世子,今日有個店家說有人留了一匹驢車在他店後院,遲遲沒有去取。屬下派人去詢問過,說是牽驢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頭戴鬥笠遮麵看不清麵目,嘴角有痦子,聽聲音像是個少年。屬下看過那輛驢車,驢車上鋪有上好的被褥,看起來同外表破爛十分不搭。”
穆子昂笑眯眯的站了起來,“看來我的小獵物已經入甕了!齊放,我先出去了。”
齊放好笑的衝他擺擺手,“去吧,我也要忙征兵的事宜了。”
穆子昂帶著官兵出了門,齊放看著他的背景,好笑的搖搖頭,他與穆子昂相識十幾年,頭次見他對哪個女子這般有興致,看樣子確是動了心思。也好,趕緊找到人帶走吧。他這裏要征兵訓練了,也沒工夫陪著這世子每日裏瞎胡鬧。
想起他口中的七公主,齊放嘴角也忍不住一絲微笑,倒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穆子昂仰頭挺胸的出去,一個時辰後,垂頭喪氣的回來。
齊放見他這般模樣失笑連連,“不會吧,又沒找到?不是聽說你把城裏的乞丐都用水潑洗幹淨一個個看過了麼?不在其中?”
穆子昂出身高貴,素喜潔淨,一想起剛才帶著侍衛一個個看那些洗淨麵目的乞丐,聞著乞丐身上那股惡臭就咬牙切齒,“這隻小狐狸,讓我逮住她,看我不剝了她的皮!”
齊放哈哈大笑,“照我看,按你所說的,這七公主聰慧過人,這種用過的計策,她為防萬一,肯定不會再用,定是偷偷躲在城中某處。你今日這般大張旗鼓的在乞丐中找人,她定然受了驚嚇,更不敢露頭了。不如你這邊先收斂幾日,待我這征兵的事宜結束了,城內安定下來,你再帶人挨家挨戶的去搜。”
穆子昂點點頭,“也好,我就先放這小狐狸幾天逍遙,等征兵的事安頓好了,再殺她一個措手不及!”
躲在農戶柴房裏捧著饅頭幹噎的宋瑤,並不知有人等著殺自己措手不及呢,她呆呆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心裏哀號一聲,“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