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鞭打他的時候是帶著得意的笑,嬌滴滴的說,疼不疼呀?邊說邊上來用手指戳他的傷口,扭頭笑著對侍女說,明日塗了蜜糖丟出去給螞蟻嚐嚐味道才是好玩。那時候他又疼又怕又憤恨。被抽得昏死過去時他的念頭是,昏了就不必再忍受了。
可他半夜被折騰醒了,被洗幹淨了上了藥又被金簪抵在了胸口,對麵的少女仍是那張臉,少了之前的嬌笑,也少了剛才上藥時候安撫人心的溫暖淺笑,換成了緊繃著的惡狠狠地麵容,他竟然不怕了,也不再顫抖了。
他往前挺了挺胸膛,果不其然那拿著金簪的手不自覺的跟著立刻往後退了退,她怕傷了他,這個認知不知為何讓陸長傾最後一縷懼怕消失不見。
“宋瑤。”他的聲音固執堅定,似是認準了她就是宋瑤,不是黎國的公主,不是一個應該叫做藍什麼的人,就是不忍傷他的宋瑤。
宋瑤看著眼前的這個固執又聰慧的少年,又看了看他挺起的胸膛,歎了口氣,放下了金簪,口氣十分懊惱無力,“你到底想怎樣?”
“你是來救我的?”
宋瑤不吭聲,為什麼會穿越到這個地方,遇到跟長青長著一樣麵孔的少年,宋瑤完全不知。
若是遇到個別人,哪怕他長的是劉天王那張臉呢,宋瑤大概也不會認為有什麼關係。可是遇到的是這張臉,遇到的是這個人,宋瑤不敢肯定的說她不是來救他的。也許老天就是讓她明白呢,她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所以,他也做了那些對不起她的那些事。這才是事事循環,報應不爽。
陸長傾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眉頭輕皺,似有苦惱的陷入沉思,可眼神清澈。
他逼迫,她退縮,似乎十分苦惱無奈卻不肯傷他一分一毫。
“宋瑤?”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鐵鏈碰打的聲音驚醒了她的沉思,宋瑤按住他的手,“晃不得,傷口不能再碰。”
看著他固執的要個答案的眼神,宋瑤苦笑了一下,伸手遮住了他的雙眼,她實在是看不得這雙眼。而陸長傾就看著眼前遮住自己眼睛的這雙小手,是斷掌呢,他想。
宋瑤看著擋住他的眼的自己的嬌小細嫩的手掌,若有所思的答,“我其實並不清楚,但是遇到的是你,所以我想大概我真的是來救你的。救了你我才能解開自己的心結,然後好好地活下去,才能明白的告訴自己我誰也不欠。別再叫我宋瑤。在我搞清楚自己是誰之前,你要先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好好地從狀元變成這個模樣。”
這句話一說,無疑默認了自己不是公主的事實,可宋瑤卻不害怕了。眼前的這個人不管怎麼想的,似乎是認定了她不是公主的事實,而這個認識無疑是讓他感到高興的。既然如此他就不會去拆穿自己,還指望著靠自己救命的人短期內是可靠的吧,勉強可以算是同盟者吧。
陸長傾的故事並不長,可是跟最開始宋瑤所想的卻差別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