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方岩暗中做著去青石山打獵的準備。這方麵他從小耳濡目染,心中自然有數。帳篷、火石、繩索、鐵鉤、禦寒的衣服、匕首、砍刀、驅蛇蟲的藥粉、解毒丹、止血療傷藥等等,當然,弓箭是必不可少的。
為了不讓父母起疑,方岩表麵上跟往常一樣,每天練習拳腳、射箭,逢偶數日上午去鎮上的私塾,跟王老夫子學習《四書五經》,偶爾去附近的山上打獵采藥。
日子一晃十天過去了,方青峰終於開始準備進山的東西,並去鎮上召集同行的獵人。
第二天一大早,方青峰便告別妻兒,帶上打獵的東西出門了。
方岩並不著急,他知道父親他們進山前還要去鎮上的山神廟祭拜,他有足夠的時間追上他們。
方岩裝著沒睡醒的樣子,跟母親說還想睡會兒,就轉身回自己的屋了。
方岩在門縫裏看著母親離開了,馬上將事先準備好的信放到桌子上,然後換了衣服、鞋子,背上獸皮縫製的背包,偷偷翻窗出去。
清晨的青石鎮被淡淡的霧氣籠罩著,微風吹到臉上,有一絲冰涼的感覺。
方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中一陣舒暢,不由精神大振。他四處張望了一下,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於是邁開步子,抄小路向山上攀去。
從青石鎮上青石山,隻有一條山道,方岩從小路繞到這條山道旁,等著父親他們的出現。
方岩藏身在茂密的樹叢中,在深入青石山主峰之前,他不能讓父親發現自己,否則肯定會被父親趕回家去。
樹叢中有不少蛇蟲,幸好方岩身上灑了一種特製的藥水,對蛇蟲有驅趕作用,不過樹枝、草葉上有很多露水,方岩一路攀過來,衣服被打濕了一大片,貼在身上冷冰冰的很不舒服。
天色漸漸亮了,樹林中傳出了清脆的鳥鳴,方岩正聽得出神,突然一陣腳步聲從下麵傳來,方岩透過樹叢看去,正是父親他們上來了,一行共有六人,除上次在方岩家喝酒的鄒大福、劉東、朱寶慶和餘江外,另外一人名叫李剛。
方岩等父親他們走遠了,這才遠遠地跟著向青石山主峰進發。
第一天還算順利,雖然山道越來越窄、越來越陡,但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方岩在路上還采到了幾樣名貴的藥材,特別是挖到了一支野山參,估計至少有三、四十年的年份,如果拿到鎮上去賣的話,至少要值五兩銀子。
“看來這次來對了啊!”方岩心裏美滋滋地想道:“青石主峰外圍那些山上,哪能采到這麼貴重的藥材?”
第一天夜裏,方青峰他們在山上的一個水潭旁搭起了帳篷,方岩遠遠地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駐紮,望著父親他們帳篷外燃起的篝火,方岩心裏隻能哀嚎一聲。父親他們吃著烤肉、喝著美酒,而他卻隻能啃兩個冰冷的窩頭充饑。
這是方岩第一次在山上過夜,他以前雖然經常上山打獵,但都是早上上山,下午下山,所以心裏不免有些緊張。他按照父親教的方法,在帳篷周圍灑上驅趕蛇蟲的藥粉,然後在四周的樹上拉上細線,線上掛上鈴鐺。
大山的深夜一片寂靜,偶爾可以聽到一兩聲野獸的吼聲從遠處傳來。
方岩和衣而臥,手裏握著匕首,枕邊放著弓箭,耳朵警惕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山風吹著鈴鐺發出清脆的叮當聲。方岩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熟睡過去。
一夜無事。
第二天的路程變得艱難起來,方青峰一行人已深入到原始森林中,路其實已無路,方岩如果不是緊跟著父親他們,早就迷失方向了。
走到下午,方岩禁不住頭昏眼花,口幹舌燥,如果不是從小就在山上鍛煉,有著比一般同齡人結實得多的身板,恐怕他早就支撐不住了。
山上開始出現薄薄的積雪,呼呼的雪風刮在方岩臉上,一陣陣的刺痛。
“嗷!”
突然,樹林中發出了一聲野獸的吼聲,一頭斑斕猛虎猛地竄了出來,朝方青峰他們撲去。
麵對突如其來的險情,即便方青峰幾人都是經驗豐富的獵人,也不禁手足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