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係列措施施行之後,動蕩的政局很快就被金鎏掌控在手中,眼看著國王李倧的厄運已經不可避免,而閔光勳與在外的麟坪大君則成了金鎏通緝榜上的首要人物。
閔光勳請求程銘九出兵替朝鮮國鏟平內亂,並且,他還直言不諱的指出來,這表麵上是朝鮮國的內亂,實際上,其實是親明一派與親滿清一派的交鋒。國王李倧心向明朝,而曾經輔佐過李倧的“靖社功臣”金鎏卻與之政見相悖,認為明朝已經是秋後的落葉,如果一門心思與滿清陽奉陰違,對朝鮮國內是沒有好處的。
隨著,李倧的生病,果然讓金鎏逮到了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政變成功。
因此,於情於理,程銘九都應該出兵漢城平亂。而且還要越快越好,否則一旦等滿清方麵插手進來,再想幹涉,情勢就更為複雜了。
與此同時,程銘九的探馬也回報了相應的情報,程銘九便再不猶豫,決定率部前往漢城。
姚啟聖所在的輔兵一部被留在了忠清左道斷後,這讓一直急於建功立業的姚啟聖急躁不已,他是多希望能夠和那些戰兵一樣上陣殺敵。一想到這些,他就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火槍,雖然身為輔兵,每個人的武器卻和戰兵並不差多少,火槍和雁翎刀都是標準配備。而田川衛門則對火槍這種東西不屑一顧,他近乎於偏執的隻信任腰間的那柄武士刀。
而田川衛門的武士刀在此前的幾次戰鬥中由於過多的兵刃格鬥,已經有了幾處崩口,這讓他心疼不已。每每隻在無人時拿出來仔細小心的擦拭著,在人前則是輕易不會從刀鞘裏抽出來半寸。至於,營中配發給他的那柄雁翎刀,則與之待遇天上地下,這種粗糙笨重的製式軍刀,在他眼睛裏和燒火棍也沒什麼兩樣。
姚啟聖嘲笑田川衛門,“你那心肝寶貝在雁翎刀麵前走過不一個回合,交擊之下難免崩口折斷。”最後他總結了一句,這種刀隻是中看不中用,用來切肉還可以,如果使用在戰陣之上,和手裏拿著個柴火棍也不相上下。
對於姚啟聖的奚落,田川衛門並不多加反駁,也是他的漢話並不是很靈光的原因。
三衛軍主力已經開赴漢城有三日,輔兵營也徐徐進入了朝鮮國京畿左道的地界。一路上的人煙也逐漸多了起來,當地百姓見到軍裝奇怪的軍隊一路向北,開始還心有懼意,紛紛躲避逃難,但時間稍長就發現這些奇怪的軍隊似乎並無惡意,於是又從山中返回,甚至圍觀起來。
見到這些情景,姚啟聖越發的沮喪,很顯然朝鮮國並非一個兵凶戰危的地方,這裏的百姓甚至還不如明朝國內的百姓見識過更多的戰爭。難不成,讓他們這些天朝上國的士兵來欺負這些手無寸鐵的異族百姓吧。
每每見到有人出現,姚啟聖都希望是朝鮮政變後的軍隊,這樣也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但是,他心知肚明,有程軍門帶著戰兵一路長驅直入,就算有朝鮮的政變叛軍抵抗,也早就被打的作鳥獸散。不論如何,這些朝鮮的山中野人還能有倭寇厲害了?
去歲三衛軍在江南把倭寇打的屁滾尿流,這可是他親眼所見的。
姚啟聖歎著氣,抱怨著,隻怕一路行軍到朝鮮的都城漢城以後,此次的遠征之旅也將告一段落。
然而,就在他唉聲歎氣的當口,馬蹄叩地的咆哮聲眨眼傳來。竟是一股騎兵自江原道方向,疾馳而來,朝鮮軍的旗幟迎風招展,姚啟聖的瞳孔驟然收縮,然後又興奮起來。
這分明是朝鮮派了騎兵,想要偷襲三衛軍的後路,看來一場硬仗近在眼前。
“敵襲!敵襲!”
終於,告警之聲此起彼伏。在各營營官,隊官的嗬斥之下,三衛軍輔兵營的輔兵們開始按照訓練集結成方陣。
姚啟聖扔掉身上背的鐵鍋,試圖加入戰陣,但是卻發現不知自己應該站在何處。
這時令人極傷自尊的話傳了過來。
“姚啟聖,你的任務就是看好咱們夥食隊的鐵鍋,別去瞎攪合添亂,丟了鐵鍋,士卒們沒飯吃,老子拿你是問!”
姚啟聖還想爭辯幾句,本隊的隊官根本就不理會他,組織其他人捧著夥食做飯的器具躲在了火槍長槍方陣之後。見此情景,他隻能滿懷著屈辱跟隨大夥躲到了方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