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虜侯,鎮虜侯?”
在鄭三俊的再三呼喚下,李信才從沉思中恢複了過來。
“該到鎮虜侯訓話了!”
李信的訓話不過是走走過場,他在這之前早就派人傳話到了下麵,閱兵結束之後,所有參加閱兵的三衛軍將就此登船開赴太平府。這些參加閱兵的三衛軍每個人都是全副武裝,從被服到武器總計四十餘斤全部負重在身上。盡管李信的命令看似倉促,對這些時刻準備戰鬥的三衛軍而言都是有備而來的。
一番慷慨激昂的訓話之後,各營開始有序登船。城上的文武官員們看著一個個方陣眨眼間就變成了一條條的長蛇陣,有序而整齊的步行入江,登上接駁的小船,展開了漫長的登船行動。
其實這些行動如果在上元門外興建的軍港碼頭進行,所有的將士隻須通過跳板就可以順利登船,既節省了時間,又減少了出現意外的幾率。這些三衛軍士卒可不是人人都會水性,如果有不會水性的人落了水,便很可能出現意外。
但是,之所以將一切活動都放在了聚寶門外,還不是為了激勵城中文武官員與百姓的士氣,省得這些人事不幹,隻知道成天聒噪的官員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原本的閱兵展示兵威瞬間就變成了一場閱兵之後便登船開赴戰場的表演,沒想到如此一來效果卻出奇的好。
三衛軍的軍紀和士氣都被各個文武官員們切切實實的看在眼裏,這些都大大的增加了他們對戰局的信心,有些人甚至還拍著胸脯慶幸。
“多虧了鎮虜侯在南京,否則此時此刻……”他仿佛不好出口,隻連不迭的感歎著:“不堪想象,不堪想象啊!”
持這種看法的人不少,抱反對意見的人也不是沒有。
“哼!過過不是李信坐視不理,魏國公何至於落得今日之敗?”
這顯然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李信,這個說法如果較真,也可以勉強說得通,但接下來還有另一種說法就讓人啼笑皆非了。
“如果鎮虜侯不再江西瞎搞,坐鎮太平府的魏國公也不至於壓力驟然增加……”
“甚?你的意思是,鎮虜侯克複江西還錯了不成?”
各級官員聚集在一起,閑談很快變成了爭論,爭論很快就又成了爭吵,不問是非對錯,隻問成敗,過嘴癮。
李信才沒功夫看這些各色官員的表演,與幾位尚書打過招呼以後就悄然離開了南京聚寶門,這場戲他實在演的太累,也看的太累。各意外紛至遝來,讓他都有些應接不暇。
都說一心不可二用,但是平靖海疆又迫在眉睫。所以,這次平蕃艦隊的作用在李信的計劃中僅僅是扮演運輸船的角色,陸上的戰鬥,他並不擔心。但他擔心的是平蕃艦隊此刻究竟做好了第一次出海的準備嗎?
因此,李信下了城頭便出聚寶門直奔平蕃艦隊的旗艦,他要去和艦隊的幾位主要將官進行一次徹底的交流,以作為他最終下決定的依據。經過小船擺渡來到大帆船之上,卻發現艦隊指揮官華萊士病的很嚴重,躺在相對寬敞的艙室中,不斷咳嗽,高燒不止。這又使李信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畢竟華萊士是惟一一個指揮過大型艦隊的指揮官,不管副總兵何斌還是監軍米琰,都隻能作為艦隊指揮的學員。兩個人前者以前是海盜,後來又做了荷蘭人的通事,雖然有著豐富的海上經驗,但這畢竟和指揮一支艦隊是兩碼事。至於米琰,在成為平蕃艦隊的監軍之前,他甚至連遊泳都不會,就算現在也僅僅能在水中撲騰幾下而已。
“華萊士如何病的這般嚴重?”
李信小聲詢問跟在身邊的米琰。米琰歎了一口氣,“其實華萊士在出征之前就已經身體不適,這一直沒能引起注意,直到前兩日回師,病情嚴重了,才發現高燒不退。隨軍的郎中診斷後分析,應當是水土不服。這次運兵往太平府就不要讓他留在船上了!”
李信隻能黯然同意,誰知李信讓他上岸安心養病的時候,華萊士卻極力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