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征調三衛軍戰兵修渠使用的是輪換製度,所以在座的軍將們全部都已經參與過修渠的工程。今次之所以諸將齊聚軍中,還是占了總結會議的光。
李信首先對修渠工程中有明顯消極怠工表現的陸九與牛金鬆給予了嚴厲的批評和警告,並予以公告其責的處分,同時扣除兩個月的應得餉銀。然後又對工作態度極為認真負責的程銘九做了表彰,加餉的同時張榜公布於軍中。
牛金鬆紅著臉對李信的處置表示不滿:“大將軍真是冤枉俺了,俺在鎮江修渠一刻都不敢放鬆,憑什麼說俺消極怠工,還把俺示眾了?”
扣兩個月的餉銀對他而言並不在乎,但將他公告全軍示眾可是最丟人的,牛金鬆現在好歹也是個將軍,丟了這個臉還怎麼在人前抬頭!
不過牛金鬆的不滿抱怨很快招致了一位營官的嗤笑。
“牛將軍到了工地整天除了睡覺就是吃肉,簡直快成了圈裏的豬了……”
此言一出頓時便在帳中引來一片哄笑,也就是說三衛軍中不許飲酒,否則他隻怕整日裏都要醉醺醺的。
這些都是大實話,牛金鬆尷尬的笑笑,也並未因此而發怒,隻作勢厲聲罵道:“你個狗日的,自己整日裏在營中吃肉睡覺,有甚資格說俺?”
這一番對話中就又將那營官消極怠工的事揭露了出來,那營官嘲笑牛金鬆最後竟也落得個罰餉公告的下場,又成了他人口中笑料。牛金鬆看到那營官也受了罰,心中舒坦不少,隻嘿嘿取笑。
李信雙手舉起虛壓,示意大家安靜。
“今日召集諸位所為兩件事。其一,最近聽說軍中時有溺亡事件發生。所以,輪換休息的諸營,訓練遊泳要提到日程上來。其二,由於江南水道縱橫,水匪甚多,所以即日起要成立水軍。好了,諸位議一議,各抒己見吧。”
要成立水軍一事,米琰和李達是最先知曉,但還是沒想到李信的動作如此之快。在他們看來,三衛軍此時建立水軍的各種時機都不成熟,一則三衛軍中將是均為北人,不善水性,這就是第一大劣勢。二則水軍成立靡費甚巨,卻用途甚少,至多也就是可以運運兵,運運糧,何必自成一軍呢?而且看李信的意思,似乎極為重視水軍,意圖將水軍提高到和戰兵等同之地位。
米琰和李達畢竟不在軍中任職,發言權微乎其微。這種想法在軍中幾位高級將領看來也是一般的讚同。不過,大夥也都知道李信的性情,有些事名為商量,其實是不容更改的。果然,最後成立水軍的事定了下來,而且責成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身上,其一是海森堡,其二就是米琰。李信僅將李達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做秘書工作。為此李信專門辟出了一個部門,名為海軍籌備處,其職責有三,一為搜羅人才;二為打造艦隻;三為搜羅海圖。
李信在南直隸幾大府搞的水渠工程,為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人望,對其推崇者尤其以南京戶部尚書鄭三俊為首。上表請功且不說了,李信趁勢提出以陳文柄署理應天府,便輕而易舉的獲得了支持,隻等請準了皇帝,下達正式任命的聖旨就可以將頭上的署理二字去掉。
南京六部在對南直隸官員的任免上還是有很大發言權的,報上去的推薦之人,北京上至皇帝下至內閣都不會輕易的反對。因此,陳文柄出任應天京兆府尹算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當然,有人歡喜便有人愁,應天府通判朱運才一直積極奔走,就是為了府尹的位置,哪曾想還是花落別家。回到家中,朱運才對愁獨飲,一麵思量著盡心盡力而不得晉升的怨憤,一麵又生出了對李信的不滿,隻覺得自己之前如此盡心賣力替他籌謀,到頭來還是親疏有別。
正惆悵間,忽然有腳步聲打破了院子裏寧靜,朱運才不滿的看了一眼,瞧見是老管家。
“何事?”
“老爺,外麵有人來訪!”
“讓他們走,我誰都不見。”此時的朱運才誰都不想見,老管家卻遲疑道:
“來人說他姓李,從龍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