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變化迭起(2 / 2)

這等蠢貨朱由檢懶得再多問一句,剛想命人送到都察院去問罪,卻聽那高平仁又繼續說道:“末將是被,是被李信的親兵隊官牛蛋擄來京師的,他們昨夜故態複萌,在,在關廂縱兵搶掠,幸被五城兵馬司所擒獲,否則遭受塗炭的就是我大明京師的百姓了啊!”

說畢,高平仁伏地大哭。這句話讓朱由檢心頭陡然一跳。關廂之外搶掠百姓,難道就是昨夜宦官稟報的那些人?

“老師可知昨夜有多少人搶掠城北關廂?”

這句話卻是朱由檢問張四知的,張四知根本沒想到皇帝突然會問他問題,這事他隻是隱約得了一句稟報,詳情並不十分清楚,畢竟這等盜匪之事平素裏不算少,他一個內閣大學士不可能天天去算計這等細微小事。但是,這等微末小事隻要出得皇帝之口便絕不是小事,因為隻要一句對答出錯,便是失職失責。

張四知平心靜氣,“回聖上,隻有城北關廂一夥人!”

具體數目不識得,可他卻知道隻有這一夥人,想來便是李信的親兵無疑。張四知倒是有幾分懊悔,如果他知道昨夜那夥襲擊關廂的盜匪就是李信的親兵,一定會好好的做一番文章,斷然不會像今日搬如此倉促的使其上殿麵君丟醜,好在所告之人乃是李信,此番不論這個叫高平仁的蠢貨結局如何,李信算是有大麻煩了。

事到如今已經用不著張四知親自出馬,自然有禦史言官來出麵參劾李信,縱兵搶掠如果算是小罪的話,那麼火燒城門可就是殺頭的重罪啊!朝臣們有人在偷看李信的笑話,可張四知想的卻要更遠一步。如果能借此機會將李信徹底拉下水來,就算皇帝再寵信他,對於這等明目張膽的惡行,卻也不便在這等眾目睽睽之下包庇縱容吧。

張四知所料不差,朱由檢眼下已經是騎虎難下。以他本心是絕然不相信李信會做出如此惡行的,想來必是其麾下之人冒名為之。因此,他的本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在群臣有意無意的撩撥之下,此事若不追究李信的責任,怕是無法向這滿朝的百官交代了。

平素裏朱由檢可力排眾議向著李信,那是因為李信占著一個理字,又有功勞加身,那些令人生厭的官員們,自然隻能徒勞的聒噪幾句。至於,此前他在聖旨中沒有提及李信片語隻字,也隻是想等著李信的消息確實了再行封賞,因為他也不相信,李信會在整個錦州之戰中毫無作為。

“報!山海關八百裏急遞!”

聞聽此言,文華殿上百官們心中都悚然一緊,心道莫不是遼西的戰事又出了反複?這可將百官們嚇的有些失神,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包括朱由檢都是神情緊張,甚至破例宣那傳報人上殿。

竟允了那傳報之人越過了跪在文華殿外的高平仁,入了殿中幾步之後,才在宦官的指引下定住,剛要三跪九叩,卻被朱由檢喚住。

“不必行禮,你隻說山海關有何急報?可是軍情反複?”

朱由檢說這話的時候,身子前傾,雖然聲音極為沉著穩定,可依舊能看出他心中的急躁。

“回陛下,急遞如何寫末將不知,不過卻是與錦州三衛軍李信有關!”

百官心中又是一動,範複粹心頭亦是一陣狂跳,心道既然與李信有關,又是八百裏急遞就怕不是好消息啊,看來今日一番籌謀隻怕功虧一簣了,胸中不由得長長一歎!

“究竟幹李信何事?”

那傳報軍將一邊將身上急遞交與宦官,由其轉呈皇帝,一麵答道:“驚聞李信帶著三衛軍匆匆撤離錦州,如今已經去向不明!”

前麵半句話,僅僅是說李信撤兵了或可無妨,可那軍將緊跟著又來了一句去向不明便指向性太強了。禦座之上的朱由檢臉色劇變,連丹墀下的大臣們都看的一清二楚。

幾位內閣重臣們瞬息間也想明白了其中關節,重點根本就不在李信帶兵撤走,而是以常理揣度,若是果真立下了赫赫功勞,自是會待命等候朝廷的傳召封賞。可他就如此神秘倉促的走了又算什麼?心虛不成?結合當下高平仁狀告李信親兵的罪名,加上昨夜劫掠京師的惡行,由不得人不往壞處去想。

“昨夜盜匪……”朱由檢的聲音低沉頓了一下,又道:“昨夜那李信親兵可斬了嗎?若還沒斬,著三法司嚴加審訊,不論罪涉何人,一經查實決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