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可聽說了奴酋皇太極駕崩之事?”
“甚?”
孫鉁的震驚無以複加 ,皇太極居然死了!這對朝廷絕對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清廷內部必然會因為爭奪皇位而陷入重重紛爭,那麼他們哪裏還能集中精力對外用兵,最終的撤兵相比也是理所當然。但他轉念一想眼下的局勢又覺得難於理解,按照常理清軍的最佳選擇必然是穩步車兵,可他們仍舊在全力攻擊山海關,甚至還擺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如此,清軍主帥要麼是準備取得一定優勢之後再從容撤軍,要麼……
孫鉁想到了第二種可能之後,便覺汗流浹背,如果清軍主帥打的主意真是後者,那麼他們所麵臨的問題就極為棘手了。
“李將軍可有應對奴酋死亡的策略?”
李信點頭。
“李信已經促成多爾袞與奴酋莊妃爭奪皇位成了僵持之勢,現在還有一部三衛軍在遼陽一帶活動作為牽製,如此遠在山海關的代善就成了決定皇位歸屬的關鍵人物,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指望著遠在山海關的代善表明態度……”
“代善?你的意思是現在於山海關指揮清軍的是代善?代善身為皇太極之兄,努爾哈赤之子,在清廷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此人野心絕不在多爾袞之下,隻怕多爾袞急吼吼一番反倒替他人做了嫁衣!”
李信暗讚,孫鉁的見識果然不差。他有了後世的見識,對曆史事件往往會有先知先覺的準備,可孫鉁完全是從所知的情況,所推測出來,那就不簡單了。
究竟多爾袞是否未他人做了嫁衣?對明朝而言,一個弱主絕對比一個強君的威脅要小,那麼李信所需要做的就是促成多爾袞為他人做這件事成為現實,不但如此,他還要借此機會,讓代善撤軍,同時收複在這一戰中失去的寧錦。
當李信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後,孫鉁被徹底震驚了,真沒想到李信的打算竟然如此讓人難以置信。
“現在的關鍵所在是將清軍的海路截斷!”
孫鉁陷入沉思,良久之後才道:“遼西海岸狹長,可以登陸靠岸的地方不在少數,在岸上圍堵絕不是明智之選擇,而咱們又沒有海船,根本就無從對抗,這個難度倒是不小!”
李信笑道:“這個問題在二公子到來之前已經相出了辦法,雖然他們在遼西的登陸之地不止一處,可在遼西靠岸的地方,則隻有那麼兩三處,三河口、蓋州一帶首當其衝,隻要消息準確,調遣得當,襲擊這幾處之後,一把火將韃子的海船燒掉,到時韃子後路自當斷掉!”
原來不是在遼西,而是去遼東。孫鉁的思維由於固有的原因而隻局限於遼西並不奇怪,因為出兵到遼東在此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是,而現在清廷大軍俱在山海關,內部空虛,那麼趁虛而入突襲遼東便也就成了可能。更何況,據李信說言,此前已經派人在遼陽一帶劫掠燒殺,擾亂韃子後方,吸引視聽,並成功的達成了目標。
“不過眼下還有個問題,需要二公子幫忙!”
孫鉁沒想到李信居然主動提出來請他幫忙,忙道:“為朝廷出力,責無旁貸,李將軍盡管說,孫鉁定當竭盡全力!”
李信收起笑容正色道:“此事頗為棘手,並不容易!”
“何時學會賣關子了?說!”
孫鉁抖了抖衣襟,淡然催促。
“劉宇亮是負命而來,想要後顧無憂,還需二公子出麵,說服此人!”
劉宇亮其實並不能左右三衛軍是否出兵何處,但關鍵是他回到京師之後卻三言兩語便能將三衛軍用命拚回來戰功給輕鬆的抹殺了,如果硬碰硬事後難免會招致他的嫉恨,不如趁著孫鉁在此,讓他來將劉宇亮擺平,也算物盡其用。
“還當何事,交給孫鉁就是!”
兩個人又商議了好一陣時局,孫鉁起身告辭,去尋劉宇亮解決李信提出來的問題。而李信則將別闊兒招來,他帶的草原騎兵簡直是雪中送炭,麵授機宜之後令其休整一番後即刻出兵。
然後又令程銘九親自帶著步戰營第一營與之互相掩護,天黑後向北急行軍,一夜時間足夠抵達三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