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劍拔弩張,海森堡和孔有德的炮兵營一前一後,恣意妄為的發射著炮彈,此起彼伏隆隆作響,聲勢極為駭人。而多爾袞一方雖然經過火攻和水淹的洗禮摧殘士氣低落,卻仍舊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性拉足了架勢,準備應對隨時到來的戰鬥。
隻見兩軍戰線之間,兩白旗的數股騎兵在其中縱橫馳騁,似示威,又似在意圖抵近了偵查三衛軍的虛實,還有試探之意。甚至有幾隊百人騎兵抵近距離三衛軍橫隊戰線不足三十步遠。如此囂張,成名就不再客氣,下令火槍兵開火,頓時就把那一隊耀武揚威抵近偵察的騎兵轟的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有了前車之鑒後,韃子騎兵收斂了不少,再不敢靠近三衛軍橫隊五十步以內,而是僅僅在外圍遊弋。
身在小淩河河灘上的多爾袞見狀不由得歎了口氣,打和突圍都不成,留給她唯一的選擇也僅剩下談判了。但是談判也需下猛料,不疼不癢的條件開出來也會被李信拒絕,而此時此刻手中的可居奇貨正好派上用場。
......
“什麼?誰?洪承疇?他不是已經在廣寧前屯衛一戰中死了嗎?”
“回將軍,此人千真萬確沒死,之前流傳的洪承疇陣亡之說,是多羅貝勒故意為之,今日為了表示談判的誠意,多羅貝勒特地將此人送與將軍!”
金錢鼠尾的清兵搖頭晃腦,振振有詞,甚至還將一方銅印拿了出來。
“這是洪承疇的印鑒,若是將軍不信可親自驗看!”
李信問道:“洪承疇不過是敗軍之將,多羅貝勒意欲何為?”
“多羅貝勒久聞這洪賊曾數次暗算將軍,如今將其交與將軍處置,也是為將軍出一口惡氣,討個公道。更重要的是,多羅貝勒說了,這樣才顯得對談判有誠意。”
李信心裏了然,多爾袞一直將洪承疇活著的消息秘而不發,定然是有更大的企圖,如今居然連這個企圖都放棄了,轉而將其作為談判的籌碼,甚至說是向自己以示誠意的工具,可以想見自己將多爾袞逼到了已經近乎絕地的境況。
退一萬步考慮,多爾袞是在告訴李信,你放我過去,我就將洪承疇送給你,等待此人的下場之慘,以明庭中樞的那些閣臣們的手段定然會讓其身敗名裂,生不如死。至於洪承疇曾對李信做下的不齒之事,兩個人都心照不宣了。
如此一來,就算有著對多爾袞回到盛京後不肯兌現承諾的擔心,拿洪承疇此人也當得定金了。
當然,李信考慮的不僅僅是洪承疇,他的目的是至少將多爾袞拖到今天晚上,才能夠達到目的,至於洪承疇麼就算是添頭,先要過來再說,至於是否兌現承諾,多爾袞有著打算賴賬的心思,他李信又有什麼不能的?
一念及此,李信對那清兵喝道:“既然如此,就讓多羅貝勒先將那洪賊幫來見本帥,到時自可放開道路,放你們過境!不過有一條要說好了,此前多羅貝勒答應了本帥的要求,一樣可都不許反悔,否則邊一切免談,你我提兵大戰一場,決出勝負吧!”
清兵見李信鬆口了,立刻如釋重負,生怕再多呆一會李信反口,打了個千之後便稱罪告退,回去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稟明多爾袞。
洪承疇是個難得的棋子,用得好了,或許會有出人意料的結果,李信對於洪承疇的歸來也甚為期待,隻不知那多爾袞是否肯如此輕易的邊將這可居奇貨交出來。
......
大明山海關,一直提心吊膽的劉宇亮總算安下心來,因為半死不活的孫承宗來了,不顧舟車勞頓毅然來到了山海關督戰。一時間,惶惶人心,竟然在僅僅一天的時間裏就穩定了。除了將軍們,就連守城的士兵都在暗自慶幸,有孫閣老在,山海關就算是保住了。更讓劉宇亮感到奇怪的是,自從孫承宗來了以後,被他一直列為奸細懷疑對象的祖大壽居然也有了笑模樣,更是晝夜守在孫承宗屋內不知道兩人在商量著什麼。
不過一日間,山海關城內卻已經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看的劉宇亮連連感慨,他們這些全須全尾的大活人都抵不上一個半死不活即將見閻王的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