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皇帝庇護(2 / 2)

同時,又寫就一封參劾奏疏,令人八百裏加急,急送京師。

奏疏的內容自然是參劾李信棄城而逃,畏敵怯戰。這封奏疏於當日掌燈時分到了大明天子朱由檢的案頭。

內閣在將楊嗣昌的奏疏呈送給朱由檢的同時,也擬定了處置章程,鑒於李信罔顧聖恩,棄城逃跑,畏敵怯戰,當革職拿問,交有司審問,而後定懲罰。

朱由檢當場就拍了桌子,斥責他們別有用心。

朝臣們見慣了朱由檢發脾氣,倒是不甚畏懼,反正事不關己,大不了冷眼旁觀。但還是有人在據理力爭,這其中以薛國觀和李侍問最為賣力,幾個都察院的都禦史也跟著從旁搭腔。

“李信總兵山西軍務,玩忽職守,就算不革職拿問,是不是也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否則,否則豈不令百官齒冷?”

李侍問吹胡子瞪眼,一說起李信來就激動的渾身哆嗦,這廝帶人堵他家門口的事,讓他成了京城中的笑柄,是以隻要抓住了這廝的把柄,也不管旁人如何說,永遠是一副公事公辦,致其於死地的模樣。

他的這副德行朱由檢早就見識的多了,看著李侍問激動的慷慨陳詞就是一陣心煩,不想搭理他。可一向穩重的兵部尚書薛國觀竟然也出言附和起來。

“陛下,李大人所言雖然有些偏激,可賞罰分明之說,臣是一力讚同的!”

朱由檢頓時就黑了臉,這不擺明了是在說他賞罰不分麼,但是他也不示弱,指點著丹墀下的大臣們。

“諸位臣工,就說上次誣告李信一事,諸位臣工不也一個個都言之鑿鑿麼?到頭來如何?”

左副都禦史李曰輔本來是要附和薛國觀的,他前一次在誣告李信一案中站錯了隊,這一回打算當一把急先鋒,好納下這投名狀,誰知皇帝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直接將那次告狀說城誣告,而他李曰輔當初正是提議之罪李信的積極分子,好在皇帝事後並有神就此事責任,隻以劉宇亮在家養病收場,沒有波及到旁人。一眾涉及誣告的官員,連熊開元都沒治罪。

此番,朱由檢舊事重提,李曰輔能感覺到其中的森森寒意,是以嚇的一縮脖子,投名狀也不敢納了。

朱由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上一次他的確動搖了,也險些讓自己親手擢拔起來的驍將蒙冤,天幸真像昭彰,李信不管如何跋扈,此人對他朱由檢對大明俱是一顆拳拳之心,這在後來孤軍深入太原的行動中亦是驗證過了的。

此後他一想起便後怕,若是沒有那次蒙古韃子進犯,忠臣豈不蒙冤?這一回朱由檢堅定的要做李信的後盾,任憑誰空口白牙,也別想治了他的罪。所以才又將上次的事抬了出來,甚至定性為誣告,為了就是堵那些禦史們嘰嘰喳喳的嘴,這一招果然如願奏效了。

禦史們和一些涉事的官員果然三緘其口,不再幫腔,但是薛國觀卻不怕,他行得正做得端,況且上次,他還是為李信說過幾句話的,這一回便無所畏懼。

“熊開元的奏疏有假,楊大人德高望重,身為內閣大臣,他的話總不會有假吧?”

這一回薛國觀索性也放開了手腳,將話都扯到了明麵上。楊嗣昌出京他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反對派的壓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之前井陘一敗之後尤為嚴重。現在楊嗣昌既然將火藥和炮彈都裝足了,自己也沒必要畏首畏尾,打他娘的便是。

其實,自打盧象升大敗留用之後,楊嗣昌真正的對手隻有孫承宗一人,此人複起自高陽,亦由李信為始,表麵上看楊嗣昌打擊的是李信,實際上真正要對付的是此人背後的孫承宗。

朱由檢的麵色更加難看了,他沒想到薛國觀能把話說到這份上,而且還句句在理,楊嗣昌亦是他所信用的大臣,這一招用的精妙之至。他環視眾臣,希望有人能站出來,代替他與薛國觀辯上一辯。

還真有這個人,那就是內閣大學士吏部尚書張四知。隻見老家夥,抖著顫巍巍的身子,先是使勁的幹咳了一聲,然後出班道:“薛大人此言差矣,朝廷賞罰,曆來是講求實證,豈能憑你空口白牙?德高望重又能如何?難道他不能偏聽偏信?再說,楊大人在南邊,李信在北邊,兩人隔著這麼遠,有些情況未必便能悉數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