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殺了,不留活口!”
吳山堅定而冷血的下了將頭像之人全部殺掉的命令,有了這一段插曲,更加堅定了晉王就在三井鎮中的判斷。看來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他覺得未免夜長夢多不能在耽擱,於是又下令連夜進攻五寨堡。
打頭陣的自然是孔有德重新帶起的大炮隊伍,幾門炮身斑駁的大炮嗵嗵一陣爆響,五寨堡單薄的木柵頓時被炸出了數個口子。但這還不夠,孔有德敞開了放炮,足足一個時辰,將所有的火藥存貨都打了個幹幹淨淨才算完。
世界仿佛又重新歸於平靜,吳山冷然一揮手,“全軍進攻!”
數萬賊軍如成群的飛蝗,轟然壓向那已經千瘡百孔的堡寨。曾幾何時,當年翅詫風雲的明軍竟然已經敗落如斯。在流賊麵前如小雞子一般,虛弱的反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賊軍呼喊著衝進了破爛的寨牆,零星的抵抗很快便被淹沒在人潮海洋之中,在吳山的鐵令之下,賊兵展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屠殺。所有明軍官兵不論投降抵抗一律誅殺,能活命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晉王。
慘烈的屠殺一直進行到東方魚肚泛白 ,令吳山失望的是仍舊沒有晉王的蹤跡,不知是死在亂軍之中,還是趁亂逃脫,總之一夜大戰之後,除了滿地的屍體以外,他一無所獲。
這時,他想起了昨夜晉王郡主一事,誰知部下卻支吾著不敢回話。
吳山狠狠一瞪眼睛讓他如實回答。
“末將,末將,請將軍恕罪。末將想著如此水靈的郡主殺了可惜,便自作主張給將軍留了下來,誰知,誰知昨夜竟趁亂逃了……”
吳山冷哼一聲,部下陽奉陰違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任何理由都不行。
“人是在你手裏跑的,你知道該怎麼辦!”
那部下抱拳行禮,“末將明白!”說罷,轉身上馬離去,竟真的去尋那晉王郡主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吳山聳聳鼻頭,不由有些後悔,昨夜讓人格殺郡主的命令,他一生閱女無數,卻不知這皇族女人的滋味如何……
“他娘的,咱們又讓姓李的小子耍了!若他在,咱們根本不可能如此輕鬆的攻破這五寨堡。”
話音未落,立即便有人出言奚落孔有德!
“孔王爺你休要漲他人威風,滅咱自家士氣,有咱們吳將軍在,就是楊嗣昌來了不一樣是送死嗎……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去找你那劉大當家再討來一支隊伍……”
“你,你混賬……”
“哈,還真當自己是王爺了,你算個球的王爺……”
吳山的部下對孔有德毫不在乎,極盡嘲諷之能事,吳山竟也不製止,心裏卻是認同孔有德的說法的。李信沒準真是以這股明軍來引誘自己,然後金蟬脫殼。說不定什麼晉王之說都是那李信編造出來蒙人的,但是他又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一時之間也說不好究竟是哪裏不對。
突然,吳山腦中靈光一現,出現了兩個字,“代州”!
對,就是代州。
吳山痛叫失悔,自己當真中計了,李信恐怕此時已經解了代州之圍了吧,虧得他自詡名將,竟然也一葉障目,被個晉王的名號,牽著鼻子走了數百裏路。
一念及此,吳山立即下令。
“整軍,出發,目標代州!”
吳山越發迫不及待的想會一會這個李信,他自從軍以來不說百戰百勝,卻也是少年得意,若不是高陽一戰讓他失去了所有,三十歲前登台拜將也未必不可能。如今竟在一個馬賊出身的幸臣麵前屢屢吃癟,叫他如何能受得了!
李信一連打了三個噴嚏,一雙溫潤的素手將一件大氅披在了他的肩上。
“李兄有何打算?”
流賊大軍在忻口駐足不前,代州明軍總算鬆了一口氣,如今代州與大同渾源州已經聯通一氣,第一批補給物資馬上就會運到,一同前來的還有,此前沒有與大軍一並出發的,沒有經過訓練的三衛軍第四營。
李信沒有回答,反而一把抓住了未及離開自己肩膀的柔夷。手的主人掙了一下,反而被抓的更緊,便不再掙紮。
“小妹巾幗不讓須眉,代州一戰李信自愧弗如,不如由你獨領一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