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點點頭,“殺雞儆猴不然,但已有警告在先,便勿謂言之不預!”
錢泰心頭凜然,原來總兵大人是挖了坑讓這些傻子往裏麵跳呢。
“總兵大人打算如何處置,這些違抗軍令者?”
李信冷笑,然後耐心的與錢泰解釋。
“處置不是目的,為鎮虜軍長遠計,需讓這些野慣了的人懂得令行禁止!”
錢泰還道李信有什麼過人的見解,令行禁止固然重要,但技擊陣法的演練才是一支軍隊的戰鬥力所在,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氣,在心裏麵想想也就罷了,但李信來到鎮虜衛後的一係列措施,使他看到了此前從不曾看到的希望,一旦傾注了希望與感情在其中,他便連膽氣都比以往大了許多,直言不諱道:
“下官以為令行禁止固然重要,但是否應早些訓練他們技擊陣法之術?早些具備戰鬥力,鎮虜衛在麵臨賊寇突襲時才會立於不敗之地!”
錢泰的想法固然不錯,目下大明官軍裏的主流便是如此,但這卻不是李信所想要的。
“嘿!錢知事拭目以待吧!”
李信身為三衛總兵,乃是鎮虜衛的絕對權威,錢泰鬥膽進了一言,人家不采納,也隻好無奈的搖頭,跟在已經移步離開的李信後邊,倒要看看這總兵大人能有什麼過人之處,以令行禁止便能練就一支無往不利的鐵軍。
三衛總兵突然出現在校場之上,將亂哄哄一群軍戶們嚇的不知如何是好,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這位麵沉似水的總兵大人已經不知在校場邊上站了多久。
“集合,點名!”
錢泰依計而行。
軍戶們靜了下來,所謂集合也不過是亂哄哄的擠在一起而已。皂隸翻開登記姓名的冊子,一一念名。念到名字的,有回應便在其後畫勾,沒反應的便劃叉。
不多時,點名完畢,皂隸來到李信麵前稟報。
“報,應有人數八百一十三,應道人數六百九十四。”
李信點點頭,掃視了一圈擠在一起的軍戶們。軍戶們則像做了虧心事一般,被掃過便低下頭不敢再抬起來。
“在場諸位,你們過關了,恭喜你們,正式成為鎮虜衛衛軍的一員!”
大家夥都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總兵大人說他們正式成為鎮虜衛衛軍中的一員,言下之意便是那些偷懶出了校場的人已經被淘汰了。很多人都拍著胸脯後怕,僅僅一念之差,便是冰火兩重天啊,若是剛剛也隨了大流出去,現在自己便已經被鎮虜軍拒之門外了。
被鎮虜軍拒之門外也就意味著,所有的特權與既得的財富已經不屬於他們。不得不說,現在這群人裏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為了這些好處才來應招募兵的。
李信對此心知肚明,他也想要那種有著堅定信仰,有著明確目標的軍隊,但是現在這些人明顯不具備以上兩點所具備的條件。如此一來,精神力量難以為繼,令行禁止便顯得尤為重要。
至於李信為何如此看重令行禁止這一點,恐怕也隻有他自己明白。
人群之中,剛才還勸顧十四也跟著一起離開校場的小兄弟,一臉的心有餘悸。
“幸虧聽了哥哥的否則咱們的下場便要和那李二十八一般了!”
李二十八嘲笑顧十四落了膽子,自己便帶著一眾兄弟離開校場,以此奚落顧十四已經是沒膽鬼,他卻沒料到,因此便與已經唾手可得特權與餉銀失之交臂。
至於他如何去李信麵前哭訴,請求網開一麵,那便是後話了。
正月十五這一天隻練了這一項科目,便直接淘汰了一百餘人。李二十八這些人被淘汰之後,直接被安排在乙字營中,而餘下的人則成為鎮虜衛衛軍,繼續在甲字營中訓練。
次日,三衛總兵李信早早的便等在了校場之上,與昨日姍姍來遲,截然相反。
“今天,由我親自帶領大家進行隊列訓練!”
李信此言一出,眾皆嘩然。竟然是總兵親自領著大家夥操練,這是何等的殊榮,可這隊列訓練又是什麼?以往也沒聽過,有這樣一個科目啊?
很快他們便明白了李信口中的隊列訓練是什麼,僅僅是站成一排排的橫隊,然後再前進後退。這樣簡單的兩個動作,口令一下卻被執行的一塌糊塗。
錢泰終於知道了李信為何讓軍卒們做到令行禁止,原來竟然是為了隊列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