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忍不住苦笑，這種唯唯諾諾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家中即使沒了母親，阿姨和父親也不曾給我丁點的委屈受，倒是我，常常借事鬧脾氣。
雖然還是怨他們瞞著母親的死訊，但已不再恨了。
我已能明白他們的苦心，他們也不容易啊！
隻是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去跟他們說聲對不起？心底柔軟的一處顫動。
當初阿姨也是這麼對著我唯唯諾諾的吧！生怕一不小心就範了我的忌。
當初的我何其殘忍！阿姨隻是因為愛我啊！她又憑什麼要受我的氣！
“怎麼哭了？”
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來不及收拾心情，隻能轉頭假裝環顧四周，手觸及臉龐，手中濕潤一片，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流的淚。
“沒有，沙子迷眼而已。”
濃重的鼻音任誰也不會信。
來人倒也沒有深究，隻當是信了。
耐心地等我收拾完心情。
確定臉上的淚再無蹤跡可尋，遂轉身。
對上的卻是去而複返的十四，掩不住的詫異。
“梨花帶雨，笑逐顏開，堅強，柔弱，不畏強權，不欺弱小，草原上夕陽餘暉中似落入凡間的精靈，壽筵上的敢於爭鋒直至今日的鋒芒盡斂，到底哪個才是你？”似思量似費解的話語傳入耳中。
“刑雅何德何能讓十四爺如此費思量！”我淡笑應對。
“是啊！你何德何能能讓四哥，十哥，甚至九哥都為你費心！”
記憶中的九阿哥那麼陰沉，從沒露過一絲情緒，一時想不明白十四為何會如此說，忍不住微低頭側臉，搜索著記憶中實在不多的九阿哥的片斷。
“凝眸沉思，臉帶秋意，卻還是止不住的一臉春色，笑得人心亦暖，即使是在這寒冬臘月，讓人舒心又舒骨，難怪……”
“十四爺是想回來看我排的戲嗎？”
故意扯遠話題，知他並非想看。
“能看嗎？聽說連皇阿瑪都無法看到！”十四倒是被我問得一愣。
我忍不住地笑意，“能看啊！過年時的夜宴上嘍！”
我笑意更深，盯著十四的呆愣樣止不住地笑出聲。
難能可貴，精明的十四，將來叱奼風雲的大將軍王今日也會有如此的癡呆樣。
“什麼事？笑得這麼歡，在園子外就能聽見了！”
勉強忍住笑，卻還是不小心讓笑意從嘴角絲絲地泄漏。
看到連帶著把陽光也帶入室內的四爺在看到我一臉止不住的笑時呆了呆，卻在轉眼看到十四的時候臉色僵了僵。
“給四爺請安，爺吉祥。”我福身。
“起吧！”
十四恍然回神也跟著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