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的,老板,您賞給我那麼多錢,我還沒有報答您,我一定帶您出城,您跟我來吧”。達落的表情誠懇而質樸。
他和娜兒朵一邊一個扶著唐鈞,機靈的沒去扶小五,剛才那一下投擲太嚇人了,估計暫時用不著照顧。
城市上空蜂鳴著警笛聲,讓唐鈞聽起來那樣遼遠和不真實,剛剛的血腥屠殺就發生在身畔,現在卻漸漸淡出於身後。
達落果然有門道,三轉兩繞出了貧民窟,穿過一片椰子林,赫然來到一條河邊,唐鈞認出這就是昨天那條小河。
河並不小,隻是如同裂紋一樣被土地割裂,呈網絡狀輻射遠去,你看到的都是細小的支流。
順著河流前行不遠,就看到一個也不知道算是土製遮陽傘或是茅草棚的東西,下麵有個人就那麼仰在那裏睡覺。
這裏其實離事發地並不遠,但是無論槍聲還是警笛聲都沒有對他產生絲毫幹擾,唐鈞甚至發現了他嘴角晶亮的涎液。
達落上前拍醒他,兩人交涉了一番,那個人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向河邊的草灘,原來是個殘廢,達落揮手讓大家跟上。
草很高,幾乎齊腰,達落和那瘸子跳到水裏,不大一會從草叢裏劃出一條小船,尖細的船體,隻有兩人並列那麼寬,帶著個草綠色的船棚,難怪藏在那裏幾人都沒有發現。
達落從包裹裏拿出張一萬基亞的緬幣,交給瘸子,帶著幾人上船離開,瘸子站在河岸揮了揮手,轉身回到棚子下去繼續睡眠。
達落坐在船尾,順著水流輕快的劃動船槳,尖細的船體破開水麵沿著狹窄的水道穿梭,不久就進入了河的中心。
直到這時,唐鈞才開口詢問:“他是什麼人,我們怎麼走”?
“那是船民的看船人,以前也是漁民,我用一萬基亞租了這條船,隻要到了地方再請老鄉幫他帶回來。現在我們順著河水走,大概天黑前就能到達海邊,到了那裏就安全了,沒有人能找到我們”。
這下唐鈞和小五放鬆下來,這條河的河道不適合大船航行,連機動的漁船也開不進來,不用擔心會有人發現了追上來了。
娜兒朵好像對此很熟悉,一提船底暗倉門,從裏麵摸出兩個椰子,用小砍刀三下兩下打開兩個小洞遞給二人,這麼堅硬的東西,難得她那麼小的力氣卻是無比輕鬆。
看到準備如此充分,唐鈞不禁懷疑,難道這是給仰光的跑路者專門預備的後路?
船篷有效遮擋了毒辣的仰光,40度的氣溫中難得感覺一份清涼,唐鈞和小五在船中棚下,達落在船尾安靜的劃船,娜兒朵跪坐在船頭乖巧得不出聲,除了頭上戴起了鬥笠,對爆炸般的紫外線渾然不覺。
難怪他們長得那麼黑!
世界仿佛一下寧靜下來,天藍水綠,雲朵潔白,平躺在船中,透過船底傾聽河水流淌,身心居然有了頓悟的感覺。
無需信仰,自然而虔誠!
小五早已盤膝而坐,閉目凝神,唐鈞的內心空靈而沉寂,忘了煩惱,忘了仇恨,忘了夢想,忘了思索……
果然太陽還沒下山,河水便被前方一片山巒阻擋,達落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尋到看船人的草棚,交了船同樣留下一萬基亞後,看船人神奇的在一片山坡後牽出一輛牛車。
兩輪木製的車廂被一頭水牛緩慢拖行著,穿過山間峽穀的小路,甚至還淌過了數條山溪,在天徹底黑下來以前,唐鈞聞到了海的腥味!
淩氏集團緬甸分公司在事發後一小時接到了警方電話,公司車隊遇襲,包括總經理李戲在內,他的秘書,助理,保鏢,還有部分公司職員一共26人遇害,無一幸免。
公司留守的副總不敢耽擱,5分鍾後電話打回國內總部。
總裁淩天雄極度震驚!這幾乎意味著相當於集團造血機的緬甸分部徹底癱瘓了,更重要的是信息反饋的消息,唐鈞和小五生死未知!
和唐鈞一樣的疑問浮現,這他媽的到底是誰幹的?
今天集團總部的員工們都變得小心翼翼,據說總裁今天情緒極差,暴怒的總裁砸爛了辦公室內一切可砸的東西,罵哭了三個去請示工作的中層,炒掉了服務他三年奉獻給他一切的貼身大蜜-集團之花,還抽了渠道部主管一耳光。
同樣沒過多久,一份內容相同的新聞內容通過各自的渠道被擺放到許多新聞主編的案頭。爆炸性的內容讓許多主編都血壓升高,這樣的新聞發還是不發?
不過不用他們猶豫了,主流門戶某浪網在頭版頭條放出大大標題:《華資公司在仰光疑遭緬甸反政府軍襲擊,目前至少26人遇害》。
一石激起千層浪,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再不發就什麼都晚了。
一時間各大門戶媒體你方唱罷我登場,《緬甸掀起排華浪潮,仰光華人遭屠殺,26人死》,《華裔富豪緬甸遇害,華人權益不受異國保護》……
鋪天蓋地的新聞覆蓋,幾乎占據了一天的全網頭條,評論更是五花八門,各路神仙粉墨登場,熱鬧堪比過大年。
不管他們說什麼,其中一條無可置疑:有26個中國人在緬甸被殺死了。
淩墨涵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是第二天,當從父親那裏得到確認後,她抓起背包就要去緬甸,那個被她愛到骨子裏的男人現在生死未卜,她必需要找到他。
秦峰此時也正在對著電話大喊:“老子他媽不管,你們二十幾把槍指著都能讓跑了,全他媽是白癡嗎,收了我一千萬你就告訴我這個?找!當然要找,黎叔,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需給我滅了他,人不夠就去雇,我再出一千萬,你如果讓他活著回到國內,你就別回來了,規矩你懂。什麼,事情鬧得太大?他們在緬甸被人宰了關我鳥事兒,就這樣了,唐鈞就算跑到天邊也給我把他揪出來”。
秦峰憤憤把電話摔倒床上,床裏那個美女見他說完,扭著腰肢攀到了他的肩上。濕熱的舌頭剛舔上他的耳垂,就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床上,“滾你媽的騷貨,就知道發春,等會老子找條公狗來日死你”!說著轉身走向窗口,一把拉開落地窗簾,打開窗戶大口的透著氣,刺目的陽光下,他的臉孔白得如同剛剝去包裝紙的雪糕,眼泡浮腫,印堂沿著鼻梁到人中的中線上,隱隱顯示出一縷黑色。
床上的美人因為撲倒掙開了本就鬆垮的文胸,兩隻肥碩湧動的巨物蹦了出來,她齜了一下嘴唇,顯露出的兩顆虎牙帶著粉紅顏色,就好像她胸前的兩顆蓓蕾一樣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