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我要吃牛排,這位小姐的也換掉。”文初幹脆自己對著站在身後的服務生說著。
服務生看向夜然,夜然點點頭。服務生便先是撤掉了文初的盤子,剛要繼續撤掉魯如花的,魯如花卻開了口:“不用了,謝謝你。”
這下,連文初都怔住了,不解的看著魯如花。
魯如花半低著頭,右手輕輕拿起擱在一邊的小鉗子,用鉗子夾住蝸牛殼,然後左手用叉,靈巧的挑出蝸牛肉,放在嘴裏慢慢的嚼著,品嚐了幾隻後,抬頭讚許的對著夜然說:“大廚的手藝果然是很好的。不過……”
魯如花停頓了下,轉頭對服務生說著:“麻煩你,幫我把白葡萄酒換成波爾多好嗎?謝謝。”
“嗯,好搭配,請幫我也換掉。”方大大接過話題:“這蝸牛冷了就不好,文斐,你還不吃嗎?”
“我懶,你幫我取好不好?”文斐笑著把自己的盤子也推給方大大:“太太,麻煩你了。”
方大大被他一句“太太”叫的頓時滿臉緋紅,偷偷推了文斐一下。
這一打趣,桌上的氣氛又忽的鬆馳了下來,隻有文初心裏驚訝的不得了,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感覺怪怪的,他想幫魯如花解圍,可是魯如花熟練的動作,她甚至還知道吃蝸牛應該配什麼樣的酒……
“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S大後麵的一家炒田螺,如果大家有時間不妨去試一試,我來請客。”魯如花輕聲細語的說著:“那家的料放的特別足,什麼蒜茸啊、豆豉啊,還有紅天椒之類的一起爆炒,又香又辣,好吃極了。”
“你說的那家叫田記吧?”夜然微笑著接過話:“的確不錯,是家老字號。”
“對啊對啊,你也知道那家?”魯如花很高興。
夜然點點頭,他的確知道,因為那家是蘇年華喜歡去吃的。從前蘇年華還在盛世的時候,還曾經拉著他去吃過幾次。隻不過……現在是物是人非。
“田記?我怎麼不知道?”文初訕訕的插話進來。
“改天一起去好了,不過不能讓小姑娘請客。”文斐看向父親:“爸,還是你請好了,這一桌人屬你最有錢。”
“沒點規矩。”文略語掃了兒子一眼,也並不生氣:“吃完之後,魯小姐可有時間,夜然這裏備了些茶不錯,可以試試。文斐,你可以先送大大回家。”
一個被稱呼為“魯小姐”,另一個卻被直呼其名稱為“大大”,孰親孰疏,敏感如魯如花自然不會聽不出來,其實這也是早該預見到的情況不是嗎?
“好的,謝謝伯父。”魯如花淡淡的應了……
二十分鍾後,魯如花已經和文略語坐在了會所二層的茶室,而文初是被夜然硬拉著才沒有跟上去。
看來那個夜然果然是喜歡茶的,上次約自己見麵在茶莊,現在他自己的會所茶室也相當的有感覺。
“魯小姐,你覺得……文初怎麼樣?”文略語開門見山,大概他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魯如花並不意外,隻是如實回答:“他是很好的人。”
“確實,文初單純、直率,喜怒形於色。”文略語點點頭:“他這種性格,交朋友是不錯,不過……相較魯小姐,他就顯得太不理智了。魯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他其實和你並不大合適?”
魯如花安靜的看著麵前的這個長輩,他是文初的父親,他有權利對自己進行詢問不是嗎?可是……說沒抱過什麼信心是假話,她多希望文初的父親會祝福她和文初,會不幹涉這段所有人看來都不合適的感情,可是從那法式晚餐一開始,她就該明白了文略語的意圖。
“伯父,您早就知道……法式蝸牛我應付得來,是嗎?即然夜然都有我的資料,想必您也知道,我曾經在S市的法餐廳打過一年的工。”魯如花苦笑了下。
文略語看著魯如花,點了點頭:“魯小姐的確是聰明人。沒錯,我從沒想以這種低劣的招式來為難你,我這麼做隻是希望你看清楚一些事情。那就是文初並不成熟。其實即便你對付不了那難吃的蝸牛又怎麼樣,我相信至少今天在座的人裏麵沒人會笑話你,可文初卻偏偏那麼衝動想要保護你。從某種層麵上講,其實最介意你的背景的,或者說最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人,反而是文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