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師師道了一個深深地萬福,眼圈兒裏的淚痕還沒有幹,麵無表情地說道:“剛聽奴的婢子說了,趙四這個狼心狗肺的殺才,是奴看錯他了,若是奴知道了他的藏身之所,一定稟報捕頭老爺,好將這殺才繩之以法。”
“哼!”邢捕頭的身後傳來一陣不以為然地冷哼之聲,細看之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膀大腰圓,一臉絡腮胡子,手背青筋暴突,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夫的人。
實際上,他就是李員外請的護院武師——蔣毅。
隻聽蔣毅哼完,板著臉,冷冷地說道:“董小姐說的好聽,那趙四是你的心腹夥計,他若是落網了,董小姐的好處豈不是飛了?”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算是董師師的涵養再好,也不由地動怒,臉色一寒,清喝道:“這位先生的話好沒有道理。我與李員外合夥做生意的事情人盡皆知,趙四是我的夥計的事也是人盡皆知,我若是指使趙四幹這殺人越貨的勾當,那豈不是等於告訴所有人,我就是主謀嗎?”
董師師明顯是氣壞了,俏臉慘白,胸前起伏不定,連謙稱都不用了,對這種人根本不該用謙稱。
蔣毅並不買賬,板著臉,咄咄逼人的說道:“在下不管這些。我們李家的夥計李三死了是事實,你的夥計趙四和那船貨不見了也是事實,這兩者肯定是有關聯的。說句老實話,我們李家不差那點小錢,可事關李老爺的臉麵,此事若是不查清楚,人們還會以為我們李老爺是個可以任人糊弄欺負的人。”
這下連程之恒都被氣壞了,什麼叫你們李家不差那點小錢,這逼裝的,真他媽無恥啊。
董師師也被氣得銀牙直咬,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受人冤枉更讓人氣氛的嗎?臉上又白了幾分,喘著粗氣,瞪著眼睛,怒道:“好!既然這樣,就請邢捕頭和林總甲去搜!看看我這座小樓,裝不裝得下那整整一船番貨?!”
“董小姐不必動怒。”捕頭老邢和林總甲忙出言安慰道。
他們都是一個裏的街坊,平日裏都認識,出了事,自然會佛照,再加上董小姐是個大美人,幫這樣的一個大美人說幾句話,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嗎?
再說了,這件事一看就跟董師師沒有關係,如果是她指使的那這樣太明顯了,出了事她肯定就跑了,哪裏還會沒事人似的待在這裏等著人去抓?
這案子一看就是趙四殺人越貨,逃之夭夭。老邢和林總甲當差這麼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邢捕頭來之前知縣大人已經交代過了,讓他悠著點,要知道,董師師當年可是花魁,很有名的那種,認識不少達官顯貴還是風流才子,她若是受了冤枉,一夜之間,那些掌握社會輿論的才子們就會把這件事弄的天下皆知,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官人為了自己政績跟名聲,肯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所以,邢捕頭其實就是來例行公事,走個過場。更何況,他當了一輩子捕頭,什麼樣的人都見過,這人到了公堂之上,到底有沒有說謊,他一眼就可以看個八、九不離十,見董師師的這副激動地樣子,講的分明是真話,也就不想在難為她,溫和地笑道:“董小姐請息怒,以在下當差二十年的經驗來看。此事應該是那趙四殺人越貨,畏罪潛逃,跟董小姐無關。在下前來,一來是例行公事,二來是知會小姐一聲,若是有了趙四的消息,請一定報告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