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思緒中抽出身來,眼看著這姑娘好不容易與那碗麵鬥爭完,卻放了碗筷,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能不能去天朝待幾年?”那姑娘一臉糾結的看著他,似是怕他不願,又補上一句:“放心,我以你侍衛的身份進去就行了,絕對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果然。
“穀主可知曉你出行一事?”他不動聲色的將她一軍。
……還真是不知道。
她一咬牙,還是決定說實話:“好吧,我說實話。這次我出來,並未通知……師父,想著自己出來,選中天朝,其一是因為我殺了睚眥,其餘的龍子不會善罷甘休,除了四方,我隻能去天朝,其二便是因為,因為三大仙境,五大聖族中,我就隻有天朝沒去過了……”
果真是典型的清風閣大師姐的回答,誠實可嘉,卻也隨性。
肖重華單手扶住額頭,修長的指尖輕扣額頭,這是他在無奈時的習慣性動作:“但是侍衛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名,並且還是女侍衛,這樣十分明顯的現象,不可能沒人懷疑。”
她卻不以為意:“搞了半天你擔心這個啊,安啦,對外你就說是四方來曆練的弟子,身份證明我自有辦法弄到。”
他輕輕地垂眸。
他來自皇室,對任何人,任何事,即使是再正常不過的巧合,也都抱著戒備。眼前的少女,眼眸純淨,性子雖是隨性,卻並不像心懷叵測的人……
罷了,索性她是四方七星的首位,實力不俗,四方的人最是重義,若是交好,倒也有益無害……
思緒在一瞬間百轉千回,下一刻,他已微笑著問她:“那,你叫什麼?”
“芙嘉。”
“無姓氏?”
她愣了一下,仿佛被這問題擾得失了幹脆,猶豫了半晌才道:“無姓。”
他仍隻是微微一笑,仿佛並未將她的遲疑放在心上,聲音是一貫偽裝的溫和:“我的四衛隻剩下首位風衛無人擔任,以你的能力,風衛的位置,應當是再簡單不過。”
芙嘉……
這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開天辟地時誕生,卻又差點毀天滅地的那位,可不就叫芙蓉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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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芙嘉站在朝曦殿前,心底莫名的湧起一股寒意,初春的風還有些濕潤,卻十分溫和,吹在她身上,掀起淺藍色的裙裾,竟帶起了幾分森然的冷意。
與其他大殿相同,朝曦殿也是一派宏偉壯觀,隻是相比其他宮殿,朝曦殿顯得更簡單隨意些,並沒有過多華麗的花紋。
這本是正常的,肖重華在仙界一貫以溫和優雅的形象示人,如玉公子,自然不會披金戴銀。
但是,整個朝曦殿都是以白玉打造而成,連裏麵的桌椅瓷器,也全是清一色的純白,除了她身上的衣衫,不見半點其他的顏色。
她是純善,是不諳世事,可是她不傻,她的智謀不在任何智者之下,隻是大多數用在惡作劇上。
全然的純白。
就像沒有一絲瑕疵的白紙,就像他本人。
肖重華……
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