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柳兒醒後稍感頭疼,且把酒後的所作所為忘的一幹二淨,任她絞盡腦汁,亦都不能憶起絲毫。不得已,她隻能厚著臉皮威逼阿蓮把事情的始末告知她。阿蓮絲毫不差地給她一一道來她酒後所為之事,且描述的繪聲繪色,有時候竟還忍不住偷笑。畢柳兒被自己氣得臉紅了又綠,一會怪自己太不爭氣了,一會又暗咒該死的皇帝。最後還狠狠下了一道禁令,鳳棲宮誰都不許再談論這件事,違令者,哼哼
但不管怎樣,畢柳兒是不敢再踏出鳳棲一步的了。為了不踏出鳳棲宮,她想來想去也就想出了一個老套得很的法子——裝病。她這一“病”可又急壞了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害的太皇太後第一時間帶著禦醫大隊趕來,又在她苦口婆心地勸說之下才不甘地把禦醫譴走。太皇太後對她關懷備至,千叮嚀萬囑咐她注意身體,時不時又暗示一下抱曾孫的急切之情,但全程不提她酒後胡作非為之事這,不知是老人家尚未聽聞還是故意避而不談。最後她把太皇太後哄的開開心心地走了,估計整個皇宮也就隻有她一個人能辦到這件事。
此後一些天,畢柳兒以抱病之因深居鳳棲宮,不踏出寢宮半步。既然是抱病,自然會受太皇太後的保護,不用受眾嬪妃的有意叨擾,不過,洛妃洛青玉不在眾妃之列。那天,洛青玉緊隨著太皇太後的離開的腳步潛入鳳棲宮,一來便當麵拆穿畢柳兒的詭計,看著畢柳兒一臉的黑線笑得前府後仰。畢柳兒悻悻地扔給洛青玉一句:沒想到你平時傻傻的,這次倒便得聰明了哈!此話一說出口,更是把洛青玉笑得直不起腰來,並且還不忘扔回畢柳兒一個重磅炸彈: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人不是道你在裝病?!不知此次是傻傻的我變得聰明了,還是聰明的你傻了呢?畢柳兒無語……
雖然畢柳兒被洛青玉狠狠地取笑了,但她並沒有那麼惱氣,因為洛青玉讓她感到真實,總使她憶起和小美一起無規無矩的生活。由是,她對洛青玉的戒心可謂放下了一大半,也不介意洛青玉三天兩回地往她的寢宮跑。
畢柳兒成天呆在自己的寢宮裏無聊的很,於是決定把她的寢宮重新修葺一番。作為皇後的寢宮,鳳棲宮自然是恢宏堂皇,甚是好看,但住慣了鳴柳院的畢柳兒總覺得鳳棲宮少了份典雅韻味,少了份生機,不甚喜歡。一番精心整改後,鳳棲宮雖然沒有大變動,但一些別樣的布景使鳳棲宮整體上增添了許些靈氣。洛青玉和丫鬟們都誇她神手,畢柳兒對自己的作品也倍感滿意,心情大好。
初夏的夜晚,夏蟲輕鳴,繁星漫天。畢柳兒又譴走丫鬟們,一個人翻上屋頂納涼。站在屋頂上,輕紗衣袂隨風飄揚,顯得身輕影薄,淒涼孤寂。凝神遠望,卻隻見茫茫黑暗,唯有夜空才閃爍著璀璨星光。
畢柳兒正凝望星空出神,另一個頎長的身影已躍上屋頂,輕輕地向她走來。在他離她隻有一尺之距時,她才忽然感覺到有人逼近,但由於沒有月光的照亮,隻靠著院子裏的燈籠暗光,才瞥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卻無法辨出究竟來者何人。畢柳兒警惕的質問一句:“誰?”並做好了撒腿逃跑的準備。
“別緊張,是我,流毓。”
“是你!你三更半夜擅闖本宮的寢宮,翻上本宮的屋頂做何?”
“那你三更半夜翻上屋頂又是做何?”
“這是本宮自己的事情,關你何事?”
“那本王翻上屋頂又關你何事?”
“這是本宮的寢宮,當然本宮的事!”
“本王當然曉得這是你的寢宮,也正是因此才大費周折翻來的,本王可不是誰的屋頂都會去翻的!”
“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幹什麼?”
“皇後娘娘你沒事裝病,成天躲在鳳棲宮,大門不邁出二門不邁,本王想見你一麵都難。既然你白天不敢見人,那本王隻好三更半夜飛簷走壁來找你了。”聽此,畢柳兒忽然感到心虛,畢竟那天自己幹了蠢事,給他漏落下把柄。
“那好,你找本宮所為何事?”
“沒事……”
還未待流毓說罷,畢柳兒趕緊接上,“沒事那本宮先回了,這屋頂借你愛怎麼翻怎麼翻!”言畢,迅速飛下屋頂,仰頭又提醒了一句:“切記,以後有事白天走大門進來,切莫三更半夜飛簷走壁,本宮可不想被嚇死,更不想給人留下話柄!”
“……”流毓憋了一肚子的話沒來的及說,隻得無奈的笑了笑。
多少個夜晚在一番宮牆外徘徊,幾欲翻牆入室又嘎然而止,待到鳳棲宮宮中燈火闌珊,才悄然歸去。
今日終於見上了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