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會,到天黑時分,劉化武和魏宏烈回來了。
顧炎平馬上走出去,聽他們彙報。劉化武對他說:“我們找他老婆,還有他宿舍裏的人都核實過了。跟他說的基本一致。他老婆說,柏永兵回家,是為了幫她在宅後的自由地上種玉米。柏永兵把電燈拉到後門口,兩人一直種到八點鍾半左右,柏永兵才離開家到工地上去。他老婆對他說,怎麼晚了,你還去幹什麼,明天早晨早點去就行了。柏永兵說,我們明天五點多鍾到就要出工,怕來不及。柏永兵還讓他老婆用手機,拍了一張他們種玉米的照片。”
顧炎平從手機裏翻出這張照片給他看:“她老婆說,她拍下後,馬上把它發到柏永兵微信裏,所以能看到拍這個照片的時間。”
顧炎平看到他們夫妻倆種玉米的照片,沉吟著說:“他為什麼要拍這張照片?而且他自已不拍,讓她老婆拍。呃,他離開家裏的確切時間,你們問了嗎?”
劉化武說:“問了,他老婆說,八點半左右。”
“他到工地宿舍的時間,你們核實清楚了?”顧炎平問,“他們宿舍裏有幾個人?”
魏宏烈說:“他們宿舍裏總共有四個人,我們一個個分別問了,說法基本一致,都說他是晚上九點鍾左右回的宿舍。因為他們是九點鍾睡的,他們剛睡下,柏永兵就回來了,然後就關了門睡覺,一直睡到天亮,才一起起床,然後一起出工。”
顧炎平說:“這樣說來,柏永兵從家裏到工地宿舍,中間隻有半個小時時間。半個小時,是來不及完成這麼一個比較複雜的奸殺行動的。再說,在時間上也與李瑋娟說的,秦衛芹的死亡時間不符。這樣,就隻能先把他放回去。”
劉化武說:“沒有證據,隻好放他回去。”
顧炎平想了想,還是要看一下他手機裏那張照片的時間。於是,他讓人把柏永兵的手機拿來,翻開微信看了看,果真看到這張種玉米的照片。發給他的時間,是昨天晚上七點五十六分。剛才,他們檢查過他的的手機,沒有發現他跟秦衛芹有過通訊的任何信息。
就如秦衛芹的手機一像,也很正常,裏邊一點異常的信息都沒有發現。她的手機放在她床前的一隻紙盒子上,放的位置也沒有可疑之處。
接下來,他們連夜奮戰,對其它五個嫌疑人的時間進行調查。結果五個人也都被人證明,沒有作案時間,包括雷鵬飛。雷鵬飛從辦公室回到宿舍的時間是九點十分,之前他一直在村委會辦公室裏忙碌,這由學校裏的四名教師集體作證。
秦衛芹老公朱高飛帶著女兒趕回來,已是晚上十點多鍾了。他非常悲傷,伏在老婆的床沿上號啕大哭,他女兒更是哭得差得昏過去,弄得觀看的村民和守夜的親戚都涕淚縱橫。
第二天上午,王思明和李瑋娟做通秦衛芹老公和親人的思想工作,叫來車子把秦衛芹的屍體裝到殯儀館,準備進行屍體解剖。
朱高飛被請到公安局。他看上去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三十三四歲年紀,身材一米七六左右,也是個身強力壯的漢子。
顧炎平觀察著他,問:“你在城裏是做什麼的?”
朱高飛的眼睛還紅紅的,一臉的悲哀,他聲音也有些沙啞:“我是電梯維修工。”
顧炎平說:“你跟你老婆感情好嗎?你對她有什麼看法?”
朱高飛垂下頭沉默,過了一會,他才抬起頭說:“應該說,我跟秦衛芹感情很好。我們是經人作媒才認識的,她比我小一歲,她今年三十五歲,我三十六歲。結婚正好十年,我們有個女兒,今年十歲,在省城上小學三年級。村裏小學太遠,條件也不好,秦衛芹一個人要經營小商店,忙不過來,沒辦法照顧她,我就把她弄到省城上民工子弟小學。”
顧炎平隻靜靜地聽,坐在一旁的王思明迅速作著記錄。
“我們處對象時,因為我家太窮,她家不同意。但她不顧父母的反對,堅持跟我談。她嫁過來後,我們因為窮也經常吵架。貧賤夫妻百事哀,這話說得一點不錯。生了小孩後,更是捉襟見肘,入不衍出。有一次為買不起小孩的奶粉,而吵得差點離婚。她帶著孩子回娘家,第三天,我在我娘的催促下去她娘家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