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下去,領略另一種感受去。”桂新華激動地轉身看著她,想上來拉她的手。
丁小美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一埋頭,就先走了下去。她沿著那條林間小道,往前麵那個堰塞湖走去。
桂新華從後麵跟上來,看著身旁茫茫的原始森林,有些害怕地說:“這森林裏,有沒有野獸啊?”
丁小美沒有出聲,因為她不知道,也沒聽大人說過這裏有野獸出沒。她隻顧往前走去,想早點走出這片濃密的森林。走到那個堰塞湖的邊上,就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就不用再害怕有野獸了。
可丁小美沒有想到,這一下去,她的命運就被徹底改變了。在那裏,她沒有遇到真的野獸,卻遭遇了另一種野獸的侵害!
這裏的景色那麼美,平時卻幾乎沒有人來遊覽,真可謂是“鎖在深山人未識”啊。
這天也是,他們兩個人在山區裏走了很長時間,也沒有遇到一個人。這讓丁小美感到有些隱隱的不安。
在這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處,就一男一女兩個人在一起,安全嗎?
可這時候,丁小美的頭腦還沒有清醒,暈糊糊的,感覺身子有些發飄,腳步也有些輕浮,真想坐下來,或者倒在哪個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覺。
可這是不可能的。丁小美隻得堅持著往前走去。桂新華跟在她的後邊,鬼鬼祟祟的,一會兒大聲說話,一會兒又一聲不吭;一會兒落下來看什麼,一會兒又快步追上來。弄得她心慌意亂,很是不安。
遮天避日的森林將他們覆蓋在裏麵,讓人有種回到遠古的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也讓人暈頭轉向,摸不清方向。森林裏百鳥鳴噪,使得整座大山顯得更加幽靜,也讓人感到了自己的存在。
裏麵還彌漫著一股陰涼的濕氣和腐葉的味道。地上鋪滿了金黃色的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讓人感覺好痛快。
陽光從繁密的枝葉間灑下塊塊光班,點點金球,將整個森林渲染得光怪陸離,點綴得五彩繽紛。從森林裏抬頭仰望天空,天空被分割成無數的淺藍色碎片。
樹林裏空曠清靜,綠浪翻滾,霧氣迷蒙。走在林中小道上,丁小美忽然產生了一種被綠色大自然染綠了的感覺,覺得自己渾身透綠,連意識裏也流淌著綠色的波濤。
要是他們兩個人此時都有一顆欣賞大自然的誠心,回歸大自然的真情,那這次短暫的旅遊就會變得非常愉快,記憶深刻而又富有意義。
可是事情卻並不像丁小美想像的那麼簡單。是的,正在她沉浸在大自然中,享受著一種陶醉般的詩意感覺時,另一種與大自然寬廣胸脯和純潔意境格格不入的獸性意識,卻在桂新華的頭腦裏翻騰。然後像一種看不見的迷霧一般向她包圍上來,越收越緊,將她一步步誘入一個由人的獸性意識挖掘出來的痛苦深淵。
而桂新華每向她逼進一步,卻又都做得那樣地自然順暢,簡直是天衣無縫。讓她不知不覺地走入他的陷阱。即使有點朦朧的警覺意識,也並未引起足夠的重視。甚至還在一種曖昧的誘惑氛圍中,隱隱地有所期待。
以前,丁小美真的是一片混沌,根本沒有想過這些細節有什麼用意。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桂新華當初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作,都是有用意的,甚至都經過了深思熟慮和精心設計。
丁小美記得他的第一步行動,是他沉默地跟在她後麵走了一會,然後突然追到她身邊,左手一下子搭在她的肩上,右手指著一棵又粗又高的大樹問:“你看,這棵大樹多高大啊!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
丁小美感到左肩被燙了一下,身子一震。下意識地往前一挺身子,掙脫了他的手。
他的手卻落下來,順勢撫摸了一下她的後背,還在她罩子的搭扣處輕輕鉤了一下。
丁小美很敏感,心裏有些著慌。
桂新華卻好像沒在意一樣地自說自話起來:“這可能是一棵鬆柏,樹齡起碼有好幾百年,甚至有一千多年了。”
見丁小美不吱聲,桂新華從側麵怪怪地看著她。眼睛定定的,讓人覺得好像有芒在身上刺著,既疼又癢。
丁小美見自己的上身將襯衫頂得太高,就使勁縮背佝胸,盡量讓它變得平一點。
桂新華走了幾步,偷偷貼上來,柔聲問她:“小美,你怕蛇嗎?”
丁小美一嚇,倏然止步,驚慌地回頭去看他。她恰好是怕蛇的,剛才走路時,都是眼睛朝四周看好了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