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茹在家裏整整哭了半天。到天黑時分,她才止了哭,起床像僵屍一樣坐在電腦前發呆。她臉色蒼白,披頭散發,眼睛紅腫,神情麻木,過了好一會,才打開電腦,查看桂新華的QQ。她要查找他,無論采用什麼樣的手段,都要找到他!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郭小茹這才如夢方醒。連同在網上聊天算在一起,這場美夢她做了兩個多月。
沒想到美夢醒來,竟是一場騙局。你連他的身份證也沒有看過,他的老家究竟在哪裏都不知道,就跟他同居了,就把錢交給他了,你真的好糊塗啊!。
讓人知道,誰都要取笑你啊。關鍵是,這麼多錢怎麼辦?憑你的工資,要到猴年馬月才能還清這筆債啊?還有你的臉往哪兒擱?她在心裏不停地責問著自己,嘲笑著自己。
桂新華是不是一開始就在騙我呢?他是不是還有其它女人呢?她越想越恐懼,天哪,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專門迷惑女人的色魔啊!
我對他這麼好,他為什麼還要騙我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他難道就一點也不留戀這種生活嗎?他是不是一直在演戲,其實根本就不愛我呢?她越想心裏越涼,悔得腸子都發青了。
那這個世上到底還有沒有真正的愛情啊?郭小茹也懷疑起愛情來,那天晚上,他這樣考問我,究竟是什麼用意?難道他真是一個窮光蛋?
可是不像啊,他有辦事處,而且出手大方,像一個有錢人啊。這一切都像個謎,搞得她神思恍惚,精神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她晚飯都不想吃了,像要發瘋一樣,睜著兩隻可憐巴巴的紅眼,盯著桂新華的QQ框,一見有人登錄,就上去招呼:“你好,能聊一會兒嗎?”
招呼了三個女人,終於有一個叫“落葉飄零”的女人應答了她。還有兩個叫“斷線風箏”和“乖乖貓”的女人亮是亮的,卻一直沒有理睬她。
“你好,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嗎?”“落葉飄零”的口氣很是親熱。
郭小茹扮演著桂新華的身份和口氣跟她聊了起來:“這陣我很忙。你呢?”
“我嗎?還那樣,朝九晚五,天天上班。不像你那麼自由,時間可以自由支配。你最近生意怎麼樣啊?”
“馬馬虎虎。”
“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哪裏呀?我一直沒有忘。”郭小茹不能讓對方覺出她不是桂新華,所以盡量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我可是想著你呢?”對方給他發了一個“我想你”的活動圖標,然後又說,“你什麼時候再來西安啊?”
“要看機會的。”
“你肯定有許多女人,是不是?我打過你手機的,一直關機。”
“什麼時候?”
“兩三個星期前吧。”
要不要告訴她呢?郭小茹心裏矛盾極了。從她說話的情況看,這個女人也許與桂新華隻見過一麵,或者隻有一夜情而已。沒有同居過,也沒有被他騙走過錢,否則她是不會這樣說話的。那她就不會知道桂新華的下落,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的好。
現在,郭小茹最希望找的是知道桂新華下落或老家地址的女人。她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卻一點也不感覺餓。她活像一頭受傷的母獅,紅著眼,烏著臉,在家裏走來走去,好像一直在尋找反撲上去咬一口的目標。
她心裏溫柔地對著這張曾經躺過桂新華身體的大床說:“新華,我對像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啊?”
我的肚子可能已經偷到你的種子,現在讓我怎麼辦?郭小茹在心裏矛盾地說,是去刮掉它嗎?你這個騙子,你不來還我錢,我肯定不會把你這個騙子的孩子生下來的。
租屋裏毫無聲息,隻有一個孤伶伶的受傷女人在唉聲歎氣地後悔,痛苦和自責。
這個曾經溢滿幸福氣息的租屋空蕩蕩的,一無所有。她像死人一樣靠在床背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他。這樣一直到天亮時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醒來,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一縷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縫裏斜射進來,把幽暗的臥室渲染得明媚起來。
她趕緊翻身下床,去洗臉。不管怎麼樣,班還得去上。可是眼睛太紅腫,怎麼辦呢?她隻得拚命塗眼影,描眉毛,然後塗上露得清清瀅麵膜,才背了包回村去上班。
在班上,郭小茹試著再次撥打桂新華的手機,卻還是關機。她又給他的辦事處打電話,卻打死也沒人接。他沒有小茅的手機號碼,隻得等到下了班,打的去那裏察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