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寶民傻眼了,沒法再給雷鵬飛和郭小茹說話了。他沉默了一會,說:“什麼時候,我們找雷鵬飛和郭小茹來問一問,看他們是怎麼想的。”
鬱啟生直言不諱地說:“武鄉長,你怎麼總是在替他們說話?他們修路,辦廠,有功勞不假,但這些項目都還沒有建成,不知道後麵是什麼情況呢,你不要開心得太早。另外,他們就是有成績,也不能容忍他們犯錯誤吧?”
“這個,鬱書記,你也不要過早下結論,還是問了情況再說。”武寶民不敢頂撞一把手,卻也能堅持自己的意見。
沒想到鬱啟生聽了他的話,更加來火,提高聲音說:“這件事根本不用問,這明顯是個錯誤行為。我們必須立刻製止他們的錯誤行為,責令他們馬上把這個公告撤下來。我們不能急躁冒進,要一步一個腳印地做實事。”
武寶民口氣軟下來說:“好吧,明天就把他們叫來,處理這件事。”
掛了電話,鬱啟生對呆坐在那裏的謝有財說:“你也聽到了,鄉裏有人在支持他們胡作非為。這件事你反映得非常及時,我要抓住它,把雷鵬飛搞走。搞走雷鵬飛,郭小茹就沒有用了。到時看情況,再處理她。”
說到搞走雷鵬飛,謝有財來了精神,眼睛亮亮地看著鬱啟生,說:“希望鬱書記抓住這個機會,把越來越狂妄自大的雷鵬飛趕走。隻要把他趕走,我就不怕郭小茹了。”
鬱啟生充滿鬥誌地站起來,在辦公室裏踱著步。他走了幾圈,在謝有財麵前站住,信心十足地說:“明天,我就要會會這個雷鵬飛,我就不相信,我一個堂堂鄉黨委書記,搞不過他一個小毛孩子。”
謝有財見他有了送客的意思,就站起來說:“好,鬱書記,我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謝有財剛走到門口,鬱啟生又叫住他,走到他麵前補充說:“萬一明天達不到目的,我們也可以利用這件事的後續情況來整他們。”
謝有財不知道他這句話指的是什麼?鬱啟生點撥說:“譬如,雷鵬飛收了人家的保證金,一時還不上,就可以說他詐騙,我們可以讓經偵大隊來拘捕他,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嗯,這個主意好。”謝有財的眼睛再次銳亮起來。鬱啟生又說:“還有,我上次跟你說的,他墊資修路,發不出民工工資,我們就可讓民工出來鬧事,然後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是向鄉政府作過承諾,寫過保證的。這件事,也能輕易把他們拿下的。所以你不要急,整治他們,有的是辦法,隻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謝有財不停地點頭,戰勝雷鵬飛的信心更足了。鬱啟生想到他送的兩萬元錢,又態度和善地補充說:“老謝,你放心回去吧,我會幫你的,當然也不能亂來,要講究規矩和策略,對吧?”謝有財一迭連聲地道謝:“對對,謝謝鬱書記,謝謝。”
謝有財開著車子回村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鍾了。他的車子開得特別快,也顛得特別歡,跟他的心情是相應的。
第二天早晨七點半,雷鵬飛就接到武寶民的電話:“雷助理,上午,你跟郭小茹一起到鄉裏來一下。你們不是在中國建設招標網上發布了一個設計公告嗎?就這件事,向鄉政府實事求是地說明情況。”
雷鵬飛一聽,仿佛早就有這個心裏準備似的,泰然自若地說:“好的,我們九點左右趕到。”掛了電話,他就給郭小茹打過去:“郭書記,武鄉長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們到鄉裏去說清楚設計公告的事。你看你是坐我的車去,還是騎踏板車去。”
郭小茹說:“為了避嫌,我還是騎踏板車去吧。我們直接到武鄉長辦公室碰頭。小雷,他們這麼快就讓我們去說清楚這件事,不會有什麼事吧?”
雷鵬飛胸有成竹地說:“沒問題,估計是金秘書跟武鄉長,或者鬱書記說了這件事,他們才讓我們去說清楚情況的。有什麼問題呢?鄉裏應該表揚我們的這種工作積極性和主動性才對啊。”
雷鵬飛把車子開進鄉政府院子,停好車子出來,朝鄉政府辦公大樓走去。這時正是上班時間,一些鄉幹部陸續地來上班,他跟認識的人一一點頭打著招呼。
走進武寶民辦公室,雷鵬飛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武鄉長。”武鄉長沉著臉看著他,劈頭就說:“你們發布招標公告,怎麼不向鄉裏請示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