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啟生卻不管不顧地繼續說:“起碼說明,你鬱小茹當了村支書以後,沒有搞好村裏班子的團結和教育工作,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雷鵬飛堅持要舉報謝有財,是不是有其它的想法?譬如,有沒有保護和偏袒郭小茹的思想?有沒有跟謝有財爭權的意識?”
雷鵬飛再也聽不下去,霍地站起來,對鬱啟生說:“鬱書記,你作為一個鄉黨委書記,竟然說這種沒水平、沒原則的話,我太失望了。好了,我已經向你們反映到了,怎麼處理這件事,就由你們決定。不好意思,我下麵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昂首挺胸走出會議室。“你回來,聽我把話說完。”鬱啟生衝著他的背影喊。雷鵬飛頭也不回,加快腳步走下樓梯。
鬱啟生有些意外地嘀咕:“這個年輕人,怎麼這麼倔強!哼,他這樣的脾氣和性格,是要吃虧的。”然後掉頭來看郭小茹,眼睛直直地盯著她,說,“小郭書記,你回去好好勸勸他,叫他不要衝動。否則,對他的成長和仕途不利。”
“我也走了,這事,你們看著辦!”郭小茹也生氣地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他們走後,鬱啟生還是強勢地對武寶民和高富榮說:“不管他們是什麼態度,我們不能聽信一麵之辭,一定要先調查以後,再上向彙報,再作出處理。高書記,這件事你要抓好。”
高富榮隻好點頭說:“好,我這幾天就下去調查。”鬱啟生又掉頭來看武寶民:“武鄉長,你還有意見嗎?”武寶民說:“你是一把手,就按照你說的辦,但我保留意見。”也是不滿地站起來就走。
鬱啟生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就給謝有財打電話。他壓住滿腔的憤怒,輕聲問:“你在哪裏?”
謝有財愣了愣,說:“我在家裏。”鬱啟生掩住手機說:“你闖大禍了,知道嗎?”
“闖大禍?”謝有財嚇了一跳,“鬱書記,我闖什麼大禍啊?”
鬱啟生說:“你趕緊到鄉裏來一下。要注意,不要讓人發現,再帶些錢來,要化錢消災。”“好好,我馬上來。”鬱啟生沉吟了一下說:“我們不能在鄉裏見,還是到縣城去見麵吧。這樣,晚上七點半,你到我縣城的家裏來吧,你來過的。”
“好的,我一定準時趕到。”謝有財有些緊張地應答。
雷鵬飛見郭小茹追上來,放慢腳步等她。郭小茹追上來,雷鵬飛對她說:“真是氣死我了,還有這樣明目張膽袒護親信的書記。
郭小茹有些不安地看著他說:“我也很生氣,但我們得罪了他,以後的日子就會不好過。”雷鵬飛安慰他說:“不用怕,我估計他也有問題,可能收過謝有財的好處。實行不行,我們去縣裏告,將鬱啟生一起告。我就不相信,他能一手遮天。”
“要是縣裏也都是他們的人怎麼辦?”郭小茹不無擔心地問。她柔弱地看著雷鵬飛,臉上顯出弱者請求幫助的可憐相。雷鵬飛看著,心裏升起一股保護弱者的強烈衝動:“現在是什麼時代?還怕貪官橫行霸道!”
“嗯,我隻有靠你了。”郭小茹脈脈含情地盯著他說,“否則,我可能很快就會被他們搞下台,弄得很沒麵子。”“不會的,你要自信。”雷鵬飛鼓勵她說,“我們工作照做,等待他們的反映。如果不行,我們就去縣裏舉報他們。”
這時,雷鵬飛的手機響了。是那個工程隊老板打來的:“雷先生,我到了楊樹鄉了,你在哪裏?”雷鵬飛朝周圍看了看,說:“我在農業銀行門口,你過來吧。”
“工程隊的人來了,我們一起去跟他談一下。”掛了電話,雷鵬飛帶郭小茹朝右側的農業銀行營業部門前走去,然後站在那裏等待。
一會兒,一輛奧迪A6車開過來,在雷鵬飛的前麵停住。降下車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個中年男人,看著雷鵬飛說:“你是雷先生吧?我是莫德剛。”雷鵬飛上前拉開後車門,與郭小茹一起坐進去,“莫總你好,我們找個地方,先談一下。”
“鎮上有茶室嗎?”莫總問。他四方臉,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看上去是個精明能幹的老板。“沒有。”雷鵬飛說:“就在車子裏談一下吧,如果有意向,再去看現場,然後到我們村委會具體洽談合同條款。”
莫德剛沒想到談這個業務這麼簡單,臉露欣喜之色。雷鵬飛從包裏拿出那份複印件,遞給莫德剛看:“這是我們村裏剛剛批下來的修路批文,喏,在這裏,楊前公路。文件批是的二級公路,我們建的是一級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