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鵬飛說:“獎勵我要,應試獎罰分明,才有工作積極性嘛。”郭小茹沉吟著說:“可下眼這事,怎麼辦呢?”
雷鵬飛想了想,說:“我來給老謝打電話。”當時聽他們偷歡時,他沒有用手機進行收音,所以不能跟他說吃回扣的事,隻能用“賣高不賣低”的理由來逼他退步。
雷鵬飛翻出手機裏謝有財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通了,雷鵬飛對著手機,平靜地說:“謝村長,你好。”謝有財則口氣硬硬地說:“雷助理,什麼事?”
雷鵬飛說:“今天,市裏一個桃商來我們村考察,要在合同上蓋章,郭書記才說村裏的公章給你拿走了。她剛才給你打電話,說你也在外麵訂了一份合同,但你的合同是一元一角錢一斤,我訂的是一元三角錢一斤。為了村民的利益,我們應該賣高賣低,對吧?所以,請你把你那份毀了,回來在我那份合同上蓋章。”
手機裏出現短時間的沉默以後,謝有財爆發了,大聲喊叫起來:“雷鵬飛,你以為你是誰呀?啊?讓我毀了合同,回來給你蓋章。你有這個權力嗎?你隻是一個臨時的助理,遲早要滾蛋的!啊,請你放明白點,我是前桃村的村長,我有權訂這個合同。你有嗎?你憑什麼在外麵私自訂合同?”
雷鵬飛靜靜地聽著,聽到這裏,才氣憤地反擊說:“謝村長,你既然這樣蠻不講理,那我就要告訴你,你是村長沒錯,有權利簽合同也沒錯。但你沒有犧牲村民利益的權利,更沒有吃回扣的權利!”
雷鵬飛的話擊中了謝有財的痛處,手機裏又出現在短暫的沉默,。但很快,謝有財就更加心虛地叫嚷起來:“雷鵬飛,你說話要注意點,不要太放肆。你說我吃回扣,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小心我回來揍你!”
雷鵬飛毫不示弱,提高聲音說:“我怕你!你敢,回來我們對訣一下試試,哼,我諒你不敢!”停了一下,又說,“你不吃回扣,桃子的價格為什麼這麼低?你不為私利,應該賣高不賣低啊。我告訴你,謝有財,我一元三角錢一斤,還有兩角錢回扣呢。但我剛才跟郭書記說了,我得的那份回扣,全部上繳到村裏的賬戶上。謝有財,你得的回扣,能上繳嗎?”
謝有財呆住了,沉默了一會,才說:“我沒有回扣。”雷鵬飛說:“不管你有沒有回扣,你賣的價格,比我的便宜,村民的收益少,就應該中止合同。”
“雷鵬飛,你有沒有法律意識啊?”謝有財的口氣軟了一些,畢竟做賊心虛嘛,“中止合同,屬於違約,違約是要賠付違約金的。”
雷鵬飛說:“謝有財,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訂了合同,沒有支付定金,這份合同就是無效合同。他打官司,也不會贏的。”謝有財狗急跳牆地說:“我馬上讓他打定金。”
雷鵬飛反唇相譏:“謝有財,我真搞不懂,你作為一個村長,為什麼一定要把村民的桃子便宜賣出去呢?不是為了吃回扣,你是傻瓜啊!”
謝有財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得無賴地說:“反正,我不會回來給你蓋章的。你看著辦!哼。”說著狠狠地掛了電話。雷鵬飛追打過去,他再也不接。郭小茹給他打,他也不接。
郭小茹氣得胸脯像海浪,雷鵬飛也氣得想罵娘。但無奈,他隻得硬著頭皮去跟焦衛娟商量。沒想到他還沒有走到焦衛娟麵前,焦衛娟就敏感地看著他說:“雷助理,你跟郭書記在那裏說什麼哪?好像在跟誰爭吵啊。”
雷鵬飛承認說:“是的,我們跟村長在爭吵。”焦衛娟有些緊張地追問:“為什麼爭吵?”雷鵬飛示意她到旁邊說話。走到一旁,雷鵬飛壓低聲對她說:“焦總,情況有些變化。”焦衛娟驚問:“什麼變化。”
雷鵬飛說:“謝村長在外麵,也訂了一份桃子銷售合同。”焦衛娟驚得“啊”出聲來,“啊?怎麼會這樣?”雷鵬飛試探著說:“謝村長說,我們這份合同上沒有蓋章,就要作廢。”焦衛娟瞪大眼睛,盯著雷鵬飛,生氣地說:“這不是開玩笑嗎?我上家的合同也訂好了,你讓我怎麼辦啊?”
雷鵬飛聽她這樣說,心裏有了底,就說:“那焦總,合同上不蓋章行嗎?”焦總眼睛一亮,剛剛要熄滅的希望之火重新燃燒起來:“可以啊,你不是簽了字嗎?郭書記再簽個字,就沒問題。”
雷鵬飛乘勝追擊:“簽了字,你能打合同定金嗎?”焦衛娟猶豫了。雷鵬飛壓低聲神秘地說:“焦總,我跟你說,他那邊的合同,雖然蓋了章,但沒有打定金,合同就沒有生效。所以你要是肯打定金,我們的合同就生效了。然後呢?我們搶在他回村之前,連夜搶摘桃子,明天一早,你就叫車來裝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