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站在旁邊的三個曲工也都嚷嚷著要錢。黑臉漢子更加凶悍地說:“我們家裏都急需用錢,問張老板要了幾次,一直沒有,他沒錢給。這條路是你們村裏修的,應該由你們村裏給錢。”
這四個人,雷鵬飛一個也不認識,所以他沒有想到這裏有什麼陰謀,隻是覺得民工要工錢是正常的。於是他說:“好,我知道了,我來給總包方的莫總打電話,讓他馬上給你們發工錢。民工工錢是要發的,我們跟他訂合同的時候,就跟他訂好的。”
雷鵬飛邊說邊拿出手機,當著四個民工的麵,給莫德剛打過去。手機通了,他對著手機說:“莫總,你在工地上嗎?”
莫德剛說:“我在外地的一個工地上,雷村長,有什麼事嗎?”
雷鵬飛說:“有幾個工們攔住我的車,問我要工錢,你們怎麼不發工錢的呢?這怎麼行啊?”然後提高聲責問,“莫總,這是不對吧?當初不是說好,工民工資一定要發清,千萬不能鬧事的嗎?你都答應的,合同上也有這樣的條款。”
莫德剛說:“雷村長,你不要急,你聽我說。我們總包以後,又大清包給了張老板,你不是也見過麵的嗎?大清包就是光包工,是允許的,不是轉包。我跟張老板在合同上訂的條款是:他墊資五百萬元工作量,我們給他支付百分之六十的工程款。他現在隻墊了大概兩百多萬的工程量,還沒有到付款的節點。但不管到不到,我們準備在春節前,給他支付已完作量百分之六十的工程款,讓他發清民工工資。我來給張老板打電話,讓他馬上給這個四個民工發工錢。”
掛了電話,雷鵬飛對四個民工說:“沒問題,莫總馬上給張老板打電話。一會兒就會回過來的,給你們解決工錢。”
四個民工麵麵相覷,眼睛裏閃著狡黠的光芒,似有隱藏的故事,但雷鵬飛沒有發現,還以為這是一般的民工要錢。所以泰然地站在那裏,等莫德剛的電話。
過了五六分鍾,莫德剛的電話來了:“雷村長,我跟張老板打過電話了,他答應給他們解決。但他今天也不在工地上,要後天才能到,一到就給他們發工錢。他說他會給現場的施工員打電話,讓他來處理這個問題的。”
“好,那就抓緊,我要回辦公室去辦事,不能一直等在這裏。”雷鵬飛掛了電話,對四個民工說,“莫總給你們張老板打過電話了,張老板馬上給你們解決。你們就等一等,我村裏還有事,就先走了。”
黑臉漢子的臉一拉,眉毛一擰,凶狠地說:“不行,我們拿不到錢,你就不能走。”
雷鵬飛心頭一淩,問:“這是為什麼啊?不是給你們打好電話,馬上給你們發的嗎?”
這時,黑有漢子的手機響了,他不想接,但手機一直響,他隻好接聽。雷鵬飛知道是張老板,或者是現場施工員給他打的,就站在一旁聽著。
黑臉漢子轉到一旁去接聽,他聽了一會,對著話筒說:“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拿到工錢,否則,我是不會走的。你不要管,他是村長,村裏修路,就應該給錢,我不管這麼多。”說著狠狠地掛了手機,再也不接。
黑臉漢子走過來,眼睛瞪著雷鵬飛,說:“雷村長,剛才翁小剛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在家裏,有事,後天過來給我們解決。這是不行的,我們今天一定要拿到錢。”
雷鵬飛問:“你們四個人總共多少錢?”
黑臉漢子說:“我們班組總共二十多萬,你先給二十萬吧。”
雷鵬飛心裏一緊:村裏哪來這麼多錢啊?我身上總共還有十多萬元錢,那是用於村裏跑各種手續用的,給掉了,村裏的事就不能辦了,這怎麼行?
他想起駐工地的負責人王能龍,馬上拿手機給他打電話:“王能龍,你在哪裏?”王能龍說:“雷村長,我在工地辦公室。”
雷鵬飛說:“我被四個民工攔在路上,他們問我要工資,你快過來。”
王能龍有些不安地問:“你在哪個位置?”雷鵬飛說:“我在指揮部西邊四五百米的路邊,車子停在這裏。”王能龍說:“好,我馬上過來。”
“你叫誰來也沒有用。”黑臉漢子盯著雷鵬飛說,“走吧,我們跟你去村裏拿錢。”
雷鵬飛還沒有重視這件事,說:“不要急,等王能龍來,會給你們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