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十多分鍾,姚紅怡來了,但身邊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看上去都是二十多歲年紀,年齡稍大的那個五大三粗,四肢發達,一看就是一個打手。
站台上就站著雷鵬飛一個人,所以姚紅怡從那條進出的水泥路拐上大馬路後,直接朝他走過來,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問:“你就是雷先生吧?”
雷鵬飛說:“是的,你是小姚。”然後又故意說:“嗯,是個小美女啊,跟群裏的照片有點像。”
兩個男人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站在他兩邊,好像看住他一樣,但沒有出聲。姚紅怡說:“雷先生,你跟我來。我帶你到我們公司去,晚上就可以聽課。”
說著就轉身往東邊那條進出的水泥路走去,雷鵬飛路上去,兩個男人走在後麵。這樣一來,他就等於被他們看住了,想跑也不行了。
但他不會跑,他要打進去做臥底,怎麼會跑呢?他乖乖地跟著他們往裏麵走。走過五六幢樓房,走到一條東西向的水泥路,姚紅怡掉頭看了他一眼,拐向西走去。從她的神情上看,她好像還沒有遭到像周巍巍那樣的侵害和折磨。他們的目的是搞錢,而不是騙色嘛。
但雷鵬飛越往裏走,心裏越擔心:韋芳芳在那裏嗎?在的話,不就認出了嗎?他想問姚紅怡,後麵兩個男人卻跟得很緊,不好問。所以他心裏非常焦急,要是韋芳芳叫他雷村長,不就露餡了嗎?
往西走到那幢最高的四層小樓前麵,姚紅怡停下來,指著裏麵說:“我們的公司就在裏麵,整個樓都是。”
雷鵬飛往裏一看,這幢民居比較高檔,外麵還貼有外牆磚,門窗是彩鋁的,四層小樓應該有四五百個平方,麵積不小。樓房前麵有道開放式的圍牆圍著,圍出一個比較大的院子。院子裏停著兩輛車,拴著一條很凶的狼狗。他們沒有往裏走,它就邊叫邊撲著要咬人的樣子。
姚紅怡帶著他往裏走,狗拚命衝他們叫。
走進底層大堂,雷鵬飛注意觀察起來。底層大堂分成兩半,東邊那麵是會客區,有一圈真皮沙發,中間是一張茶幾,邊上頓著兩張吃飯的桌子。西邊是個教室一樣的單間,裏邊有一塊白麵的寫字板,前麵擺著好幾排椅子。雷鵬飛想,這大概就是他們給人洗腦的地方。
姚紅怡在要帶他上樓的時候,問:“對了,雷先生,你吃飯了嗎?我們都吃過了,現在是休息的時間,八點鍾開始上課。”
雷鵬飛說:“沒有吃,我剛下公交車,就給你打電話了。”
姚紅怡說:“那到廚房裏,弄點飯吃一下吧。”說著去喊來一個男人,讓他給雷鵬飛打了些飯菜。雷鵬飛就端著坐到餐桌上去吃,他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新畢業的大學生模樣,好奇地邊吃茫然四顧。
這時,底層樓房裏隻坐著五六個男女,都是中年人,有兩個男女模樣比較中正,像城裏人的樣子,穿著也比較好,可能是這裏的負責人吧。他們十分注意地打量著他,但沒有跟他說話,隻顧低聲說著話,樣子極為親昵。
雷鵬飛在吃飯的時候,姚紅怡和兩個男人一直立在他身旁,監視著他。他有意好奇地問姚紅怡:“這裏總共有多少人?”
姚紅怡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三四十個人吧?”
雷鵬飛就知道,這些人都在樓上。他有些緊張地想,這裏有幾個負責人?幾個所謂的老師?幾個專門看人的打手?究竟有多少人被他們圈在這裏搞傳銷?銷的是什麼東西?傳銷模式又是怎樣的?韋芳芳在哪裏?她在這裏做什麼?等會見到她,我又如何化解危機呢?
另外,要是被騙到這裏來的人,不肯做傳銷,想回去,他們會采取什麼懲處措施呢?雷鵬飛邊吃飯,邊在腦子裏想著這些問題。這裏院門一鎖,你就休想再出去。窗子都是有柵欄的,跳窗跳跑也不行啊。
剛才他注意看了一下這幢樓房的周邊環境,發現要是警察衝進來,他們預先得知消息的話,要逃跑還是很方便的。警車從東邊進,他們就從西邊逃,還可以逃進前麵和後麵開闊的農田裏,幾處竹園中,許多農民住宅裏。看來,隻是讓警察從天而降,突然把這幢樓房團團圍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