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映淳不止一次地保證了絕對不會出事的,但是他那種害怕的情緒卻沒有因此而有一點的減少。
杜北揚也在門外,他不想輸了麵子,一直緊繃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已經在手術室外僵立了兩個多小時了,裏麵卻還沒有一點兒的動靜傳出來。
第一個堅持不住的人是杜臨路,小孩兒已經連續兩個多小時維持一樣的姿勢了,他終於有些受不住了,走過來拉了拉杜與非衣角。
“爸爸,我們出去走一走好不好,我好怕。”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杜與非,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在裏麵。
杜與非彎下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再等一等好不好,要不讓月姨陪你出去?”
這裏的氛圍太凝重了,也難怪他一個小孩子吃不消。
其實杜與非有一種感覺,還好上一次做實驗的時候他不在這裏,否則他一定也會難受上整整幾天的。
從紀微然告訴他這個消息開始,他就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現在站在了手術室門口,這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就變成了如坐針氈,每一秒鍾都像是煎熬。
“其實我留在這裏最合適,不是嗎?”月姨卻朝他笑笑,擺了擺手。
“我想然然出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杜與非搖了搖頭,杜北揚卻在這時候走了過來。
“我們出去聊一聊吧,再在這裏呆下去,我和你遲早有一個會砸門的。”杜北揚笑得風輕雲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已經消失了。
現在的杜北揚,是杜家的繼承人,也是長風的首席。
杜與非有種被比下去的危機感,但是他沒有打算去消除這種危機感,他很明白這種帶著麵具做人的痛苦,把自己的本質都掩藏起來,完美無缺得像是個聖人。
每個人都在愛你,但是這種愛是建立在權勢金錢還有無懈可擊的為人處世之上的,當你失去這一切,這些人都不會愛你。
那個惡劣的自己必須被隱藏起來,就像是帶著麵具在呼吸一樣,你可以呼吸,呼吸到的卻是透過麵具傳過來的稀薄空氣。
你沒有辦法再恣意妄為,你不可以把自己暴露出來,你是一個完人,那麼,你就必須是十項全能的完人。
可惜,他不想再做這樣的完人,他喜歡在紀微然身邊那個惡劣的男人,偶爾還能耍耍流氓,偶爾也能耍耍性子。
你不需要有多好,但是她依然會愛你。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愛這個前提是不變的,他確實沒有什麼可去害怕的,也不需要這樣做無謂的擔心。
杜與非想了一下,就微微地一笑,然後點了點頭,“我們出去聊一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