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秋話音剛落,萬俟晏就走到她身邊,看見沈銀秋僵滯一臉,心中疑惑。
她後退半步,臉色有些發白,因為包裹裏放著一顆腐爛到一半的人頭,惡臭從其中傳出,絲絲縷縷的飄蕩在空中。
沈銀秋忍住反胃,之前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失落。
萬俟晏立刻那個把布蓋回去,攬住沈銀秋秋將之抱入懷中,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背部輕聲道:“沒事,別怕,有我。”
沈銀秋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低,不到一會兒就清醒過來,這是一夥的,跟上次送蟲子的那個絕對是一夥!她還說沒有惡意!
“這不是惡作劇,他們想慢慢玩我,用貓逗老鼠的方式。”她沉聲道,但這味道太重了,熏的她無法自行思考,她隻能深埋在萬俟晏的懷中,吸著他身上的味道甕聲甕氣道,“我們先離開這裏。”
萬俟晏二話不說,腳尖輕點就帶著她飄遠。葡萄架下,被布蓋著的人頭,在微風的吹動下,若隱若現。
他找了個逆風的方向,沒有惡臭傳來才站定,“好些了嗎?我讓人把它扔了。”
萬俟晏心疼被嚇到的沈銀秋,對方顯然很了解沈銀秋,用江南的名義送來包裹。認定沈銀秋會接收並打開。
沈銀秋還在萬俟晏的懷裏,聞言,阻止道:“別,對方不可能隻是隨意的挑個一個人頭送過來。我們需要核對那個頭顱的人是誰。”
萬俟晏本來打算讓手下的人去查,不再和沈銀秋多說,以免讓她對這個驚嚇遲遲不忘,銘記在心,心境受挫留下陰影。
不過,看這模樣,阿秋冷靜了,並不在一味的承受,想反擊了。
“好,不丟,我們讓人去查下這個東西生前的身份。”
沈銀秋點頭道:“我見她有些熟悉的感覺。”
萬俟晏不打算讓她再看一遍,便道:“腐爛成那樣,沒有專業仵作驗屍,我們無法得到更詳細的信息。”
沈銀秋想起了之前在風樺道的浮屍事件,問道:“那有認識的仵作幫忙?還是說去把縣衙的仵作給請出來?”
除了這兩個會驚動衙門的人,他都不選擇,“我有辦法,交給我部下,他們會處理。”
沈銀秋抬眼看他:“你部下還有會驗屍的?”
萬俟晏想了想,“有。”
沈銀秋:“……”
頭顱已經被暗衛悄無聲息的帶走,但是院子裏腐爛的氣味還在彌漫著,雖然萬俟晏盡量找了個逆風的角落,也還是一樣的臭!
沈銀秋道:“先回屋子等味道散去吧,都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包紮的,沒有打開之前,一點都聞不到。”
如果她之前聞到這種味道,她絕對不會自己興衝衝的打開包裹!
萬俟晏解釋道:“那個盒子上麵有很多蜜蠟。”
沈銀秋這回沒有注意到那些細節。聽見說用了蜜蠟,覺得對方這麼大費周章的嚇她,實在是……太看得起她。
有仇報仇,不想要她的命就想看著她驚慌失措嚎啕大哭?到底是誰!!
她把認識的人中,逐一篩選,發現都不合格,恨她的都是世家小姐,看到這個別說來嚇她了,估計會把自己給嚇死。
萬俟晏摟著她道:“在想什麼?”
沈銀秋道:“我在想,是誰那麼討厭我,男的還是女的。”
萬俟晏眼中閃過危險,“等找到了就知道了。”
想起明天阿莫還要接受縣衙的審問,沈銀秋隻好先壓下暫時得不到答案的事,先處理明天的事再說。
她雖然很冷靜,夜晚卻做起了噩夢,胡言亂語的,驚的萬俟晏整晚都在抱著她,柔聲安慰。
同時把徹查這件事的提上了日程。
次日清晨,沈銀秋醒來,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是,莫少恭今天要在衙門和沈金軒對峙。
她一骨碌想爬起來,發現腰間搭了個手臂,側頭一看,萬俟晏還在睡,她沉默著看著他的睡顏,很少見萬俟晏比她還晚起的情況。
她沒敢再動,而是看著他出神,就他那張臉來說,確實已經有足夠的資本吸引人。他到底是喜歡她哪裏呢?
這個問題她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也不適合想這個,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沒過一會,萬俟晏也醒了,他看見發呆的沈銀秋道:“醒的那麼早,昨晚沒有睡好,不在多睡一會?”
沈銀秋搖頭,“不了,今天阿莫要和沈金軒對戰,他雖然惡補了一下經商的皮毛,而且心思單純,我怕他口頭上不是沈金軒的對手。”
萬俟晏無言,莫少恭心思單純??
在江湖上,偷學別人武功,還能活下來的,實在跟心思單純沾不上邊,要不是看他沒有二心,這家夥也不能留在身邊。
沈銀秋見他醒了就要起來,萬俟晏無奈道:“就算他們要對峙也得等縣令起來,按照這個點,太陽都還沒高掛,衙門不會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