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心情怎麼能在短時間內這麼多變呢?萬俟晏搖頭失笑。
沈銀秋很喜歡看他這般無奈的樣子,眨眼睛道:“世子,你一定累了,歇息吧歇息吧。”
萬俟晏解下外衣,沈銀秋別開臉不看他,直到他躺下她才回過頭。
兩人默默對視,萬俟晏妥協,側身手枕著腦袋道:“給你說個故事。”
“從前,有個苟延殘喘的男子得知自己快到極限,不遠千裏從京城下江南求醫,舟車勞頓去到神醫那處得到的確是四方埋伏。男子拚死從埋伏中逃出來,隱匿行蹤回到京城,原是暫躲在偏遠的鄉下莊子,半路卻遇上了一個富家小姐。這小姐美若天仙,通身泛著一股靈氣。”
“你這個,我不想聽。”沈銀秋絲毫不給麵子的打斷道。“世子沒有講故事的天分,想拐著彎誇我沒門。”
萬俟晏失笑。
沈銀秋木著臉,“我給你補充下去。那時夜已經深了,方圓十裏都沒有比那小姐莊子好的住處,那男子的小廝開始說瞎話,將丫鬟說成小姐,主子說成小廝,成功混進來莊子借宿。隔日沒有多久就被那小姐趕走了。那小姐記憶最深刻的是就是男子第一次和她見麵,二話不說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萬俟晏咳嗽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當時他也想給對方一個好印象,奈何身子不給力。
接下來的事,他們都曾經坦白過了,沈銀秋不想再提,她閉上眼睛道:“我困頓了,我要睡覺。”
萬俟晏千言萬語都歇了去,躺正身子似有似無的的歎息:“睡吧,我在,別怕。”
沈銀秋不知道有沒有怕,她原本隻是不想再提起之前的事才假裝睡覺,哪知最後真的睡著了,她想她似乎忘了一件事,到底是什麼事呢?
隔天,她一睜開眼睛就想起來了,猛地坐起,眩暈襲來,又歪倒下去,還未撞到枕頭就被人接住了。
“萬白說過你不能起太急,氣血虛。”
萬俟晏半抱著她眉頭緊蹙,沈銀秋閉著眼,等感覺好點之後,推開他坐直身板伸出手:“你的簫呢?”
“在這……”萬俟晏從床頭拿過簫遞給她。
沈銀秋接過,發現手上空空的,剛要掀開被子大肆尋找一番,那串平安穗就在萬俟晏手中遞了過來,沈銀秋抬頭看他,似乎在問怎麼會在你手裏。
萬俟晏解釋道:“看到它放在榻上,怕你壓到它不舒服便拿過來放在枕邊。”
沈銀秋頜首,一手簫一手平安穗,開始思索著要怎麼戴上去,從來沒有弄過也是不知該如何下手。
萬俟晏看著她穿進去感覺不對又取出來,來回折騰了三五回,沈銀秋放下它們就要下地。
“去哪?”萬俟晏下意識的攔住她問道。
沈銀秋不怎麼開心,指著那串平安穗道:“不知道怎麼串進去,我覺得拿剪刀剪開,然後綁好。”
“!”萬俟晏鎮定的將她帶回來,安撫道:“我會把它戴上去,不用剪刀,信我。”
沈銀秋其實不怎麼相信他能把那串麻煩的平安穗給戴上去,但看他一臉誠懇的模樣,隻好妥協道:“好吧,你去試試。”
萬俟晏左手持簫,右手指遊動兩下,那串平安穗就輕鬆的透過簫頭的小孔穩穩套在簫上,通身褐色的簫身,配上這血紅色的平安穗,還真的沒有違和感,就是此時沈銀秋才深刻的認識到,底下的流蘇用了五彩絲線是多麼的破壞視覺。
沈銀秋完全不提自己如何手拙戴不了這平安穗,自誇道:“還挺好看呐。”
“嗯,謝夫人巧手相贈。”萬俟晏也笑道。
沈銀秋:“開心嗎?”
萬俟晏大方點頭:“開心。”
“果然,這樣哄人很成功!”沈銀秋誌氣滿滿道。
萬俟晏怔,哄……人?他被哄了?
時辰不早,兩人一同用過早膳後,萬俟晏和沈銀秋來到書房,青葉進來彙報道:“稟主上,昨夜的黑衣人已經審訊過,並沒有有用的信息。”
沈銀秋咂舌想,這青葉說話的模式是如何活到現在的?難道要慶幸萬俟晏不是個嚴厲的主子?好吧,他確實挺溫和的,不過好像是錯覺。
“審出了什麼?”還是萬俟晏淡定道。
“他們拿錢辦事,奉命前來,至於雇主是誰一概不知。”青葉說著卡殼一下才道:“他們是殺漠樓的人,昨晚屬下率人跟他們對戰了一場。”
萬俟晏很頭疼道:“你又把他們衣服給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