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照萬俟晟現在這個囂張的性子,當時估計也是極其霸道的欺負萬俟晏吧,萬俟晏的身子差,就像她之前在將軍府落水一樣,驚險萬分。
如此,罰跪什麼的為了讓萬俟晟長記性也是無可厚非的。
隻是,為什麼她還是感覺當時萬俟晟很可憐,被父親逼迫拿自己母親發誓這種事。
哎不對,她想這麼多幹甚!別忘了萬俟晟那家夥可是不安好心,拐著彎想讓她掉坑裏。
萬俟晏的突然離開,讓涼亭冷清下來,千光千雲這才膽敢上前進去亭中,站在她的身旁兩側,輕聲道:“主子?”
沈銀秋搖頭:“沒事,收拾收拾,我們也回屋吧。”
忽然離去萬俟晏卻沒有回去屋裏,而是從換了衣裳帶上麵具從賣密道裏離開。
他沒有勇氣當著沈銀秋的麵提起自己的陰暗麵,當年確實萬俟晟推他落水,可為什麼推他的理由,也隻有他和那家夥記得。
萬俟晟從來沒有為此辯解過,當然他若說了也沒有任何用,除了長公主不會有人相信他。
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過了這麼多年,如今萬俟晟纏著沈銀秋的原因,不是喜歡,隻是因為她是他的,他在護著,所以想搶。
這樣一說,有點幼稚,不過萬俟晟不就是那麼天真幼稚的麼。隻會虛張聲勢,在外麵囂張跋扈,卻從來不曾做過過分的事。慣會裝心思深的模樣,也不過是個隻會發脾氣的大少爺罷了。
為了讓沈銀秋不和他交好,他才說了這人心機深沉。
沈銀秋信了。
她看到了父親的態度,好奇了。
不能讓她好奇,當初他不就是對沈銀秋好奇,所以才會越陷越深的麼。
萬俟晏坐在鶴歸樓屋頂,提著一壇酒,底下的是熱鬧的街道,人生百態,他喝了一口酒,第一次懷疑自己做的決定,這麼快娶沈銀秋進門是對還是錯,他也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深夜,萬俟晏沐浴過後沒有一絲酒味才回到和沈銀秋共同的新房裏,這個點,沈銀秋早已呼呼大睡,床邊還放著一個空藥碗和喝了一半的清水。
他站在床榻前看了好半天才彎身將藥碗端走。
她睡覺很安靜,把自己蜷成一團,裹緊被子就極少再有其他動作。萬俟晏撩開衣袍坐在床邊,餘光掃到她的被子下有一角紙張,伸手慢慢拉出來一看,還是之前的那個話本。
不由有些失笑,將話本放好,他躺在沈銀秋的身側,看著她入睡,她什麼都不用做,什麼也不用說,就有種讓他靜心的力量。
次日清晨,沈銀秋起來身邊還是空的,被子還保持著和昨天一致,她想了想,這萬俟晏是一夜未歸啊!
她摸摸下巴,也沒有什麼感受,喊來千光侍候就去吃早點,而青竹青葉她並不常使喚。
一個上午的時光悄然過去,一直到用午膳,萬俟晏也沒有出現。沈銀秋盯著滿桌的菜肴,難得開始反思,難道世子因為昨天的事生氣了?可是那有什麼好生氣的?他不想回答不是走了嗎……
沈銀秋把玩著桌子上的玉箸,身邊隻得千光青竹四人,她很隨意,轉著手中玉箸想了半天,她終於想到了原因,一定是小時候世子被欺負慘了,所以提到了回想起來,心情不佳!
明白過來的沈銀秋決定親自去跟世子道歉,手中的玉箸隨之落地,在地板上發出脆響,千光等人望了過來,沈銀秋彎身撿起問青竹道:“世子去哪了?”
青竹恭敬道:“回世子妃。世子在書房中看書,世子讓世子妃先吃。 ”
沈銀秋嘖嘖兩聲,起身道:“你跟世子說,世子妃在屋裏看書,請世子先吃。”
青竹;“……”
“怎麼?有問題?”沈銀秋抬頭直視青竹道。雖然是笑著,青竹卻感覺到一絲絲和主子相似的威脅。
“沒有,奴婢馬上就去傳話。”
沈銀秋見她離開,拍了拍手,看著這一桌全是她喜歡的菜,歎了歎氣,萬俟晏溫柔起來,真是細節都不放過。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帶著企圖勸她先吃的千光千雲回到屋子,沈銀秋躺倒在軟榻上,片刻又從榻上蹦起來,走到書案前擺出一張宣紙,親自研磨,並不假以他人之手。
千光走過去,知道她家主子不開口的意思是想要自己磨墨。依舊試著誘惑道:“主子,今天中午的菜都是你愛吃的,你早膳隻吃了兩個小包子,真的不餓嗎?”
沈銀右手攏著左手的衣袖,防止衣袖沾到墨汁,力道均勻的磨著墨,打發千光道:“世子不開心鬧別扭去了,你家主子正想辦法哄回來,你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