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皇後是突然間身患惡疾,她是無論如何不相信的,皇上、皇後以及太後是五日一請平安脈,有症狀的話應該早就發現才是,況且,太醫院的太醫醫術並不差。
思來想去,似乎這些都是從那晚宗政瑾半夜忽然來醉雲塢之後發生的,他對他或許是愧疚,或許是補償,總之之後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二人相處之中多了一些什麼。
而皇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再針對於她,甚至為她創造機會,處處相助於她,包括除夕那晚的恩典,若說是賢惠,那便有些過了。
那如果是按照這個說法,那便是那晚宗政瑾的表現皆是因皇後而起,皇後自知活不長久,是以為了什麼原因而幫助她鞏固聖寵,可是,按理說,身中媚|藥,宗政瑾應該容不下皇後才是,便是賜死也不為過。
能讓皇上忍下這口氣,絕對不是因為真心愛著皇後,而是為了其他的原因,而能讓皇上忍常人不能忍,那必是為了他的江山,涉及的便是前朝了。
蘇靜翕搖搖頭,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即使那晚的事情真因皇後而起,可是皇後為何要那樣做,十年皆沒有子嗣,不該忽然間便采取那樣偏激的法子,而那天是她們去慈寧宮請安的日子,太後反常的留下了皇後,二人閑聊了一個多時辰。
那麼,太後在這件事之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太後,皇上,皇後,這三人之間似乎有許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那皇上呢?可有采取什麼措施?”
代曼搖了搖頭,“並沒有聽到消息,皇上這幾日皆忙於酈城大旱之事,以及社日祭祀,主子也知道,皇上連後宮都未踏足,有傳聞說,皇上根本不看重三皇子,甚至心裏也是認同三皇子乃不吉之人。”
蘇靜翕卻不認同,不論他看不看重三皇子,起碼在目前看來,這都是他唯一的子嗣,他不可能在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之後,任由他人汙蔑詆毀自己的血脈,於一位帝王而言,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在蘇順閑的稟報之後,依舊采取漠視的態度,隻能說皇上是另有打算,或許說,冷漠有時候也是一道很好的保護屏障,沒有了皇上的注目,三皇子必能活的簡單些,起碼沒有那麼多的記恨的目光盯著。
“吩咐下去,關雎宮的奴才不準私下議論此事,違者直接打發去慎刑司,關雎宮容不下這樣的奴才。”
“是,奴婢明白,這就吩咐下去,”代曼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主子,用點燕窩吧,”聽瑤走進來,端著一個托盤。
蘇靜翕接過來,“這件事你怎麼看?”
“奴婢以為,背後之人必有圖謀,而且所圖不簡單,似乎不是……”聽瑤湊過來小聲的說道,話沒說完,蘇靜翕卻理解她的意思。
“似乎並不是後宮的那些女人可以辦到的,”蘇靜翕把話接下去,能夠讓民間亦有所流傳,必是外人,而不是宮門不邁的妃嬪。
“酈城大旱,百姓不能插秧播|種,耽誤了農事,恰恰這個時候三皇子早產,正好給了他們一個絕佳的好機會,百姓本就易受蠱惑,人心不穩,朝廷動蕩,那麼永安王便……”
“主子是說永安王想要……”聽瑤做了一個手指向上的動作。
“不然你說他為何還不回自己的封地?”蘇靜翕問道,即使後宮不得幹政,但是她身處後宮,亦能知道永安王年前不僅提前回京,年後久久不回封地,若是隻是為了盡孝道,似乎有些牽強。
聽瑤明顯一驚,“那皇上為何還要放縱他……”
“想必便是這段時間了,”蘇靜翕有種感覺,有些事情在這段時間便可以告一段落,“咱們都小心些,別被人鑽了空子。”
“是,奴婢明白,”聽瑤點點頭,“主子,前幾日那宮女的事,是奴婢無用,還請主子責罰。”
那晚他們並沒有察覺,第二日也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一大清早,才剛剛開了宮門,門外便已經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人,嫌疑直指關雎宮。
蘇靜翕阻止了她跪下的動作,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別人想要潑髒水,我們如何能攔得住,能做的不過是把水潑回去罷了。”
“主子已經知道是誰了?”聽瑤一喜,連忙問道。
“不知道啊,”蘇靜翕嗤笑一聲,“既然不知道,那便每人門前皆潑一點便是,總能把那個人羅列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