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翹著二郎腿,懶懶的笑了一下,還是用那句話會有我:“關你屁事?”
我想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好看不到哪兒去:“除了這一句話,能說點兒別的嗎?我雖然不能操縱你做太多的事情,但是……譚刃,你別惹我,你是我的煉屍,我可以對你做哪些事情,你心裏清楚。”
譚刃抽煙的動作停了下來,懶散的姿勢為之一變,脊背頓時挺直了,猛地站起身走到我跟前,陰沉著臉道:“你在威脅我?早該知道你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當初真該讓周玄業弄死你算了。”
我冷冷道:“很可惜,機會失去了就不會再有,我現在活的好好的。”
譚刃雙手環胸,歪了一下頭盯著我看,片刻後,突然就笑了,道:“我說……你到底圖什麼?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你開口,我盡量滿足你,別再我周圍晃了,我晚上有約,沒空跟你個男的在這兒耗。”
我道:“我不圖什麼,我得看著我的兄弟,不讓他走彎路。”
譚刃嗤笑一聲,道:“我就跟個女人打一炮我就走彎路了?你是我的控屍人,不是我爹。”
我道:“你找女人打炮關我屁事?我問你這個了嗎?我是問你,關了門打算幹什麼!”說到最後一句,我有些控製不住音量了。眼前這個人,我不知道該感激他,還是說想揍他。
譚刃嘶了一聲,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道:“我想待在三子觀,是你非得讓我下山的。”說著嗤笑一聲,道:“風水輪流轉啊,我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傻逼一樣,說一句動一下,現在不一樣了,我得聽您的,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噎了一下,心裏暴躁的火氣反而降了一下,我道:“這些你都記得嗎?”
譚刃瞟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說道:“我是散魄,又不是失憶,不過這散魄之後,地位真是一落千丈,什麼人都能對我指手畫腳了。”
“老板,我不是想指揮你,而是你現在……”
他打斷我,道:“我怎麼了?傷天害理還是謀財害命了?蘇天顧,你現在把我當什麼?一個奴才?一具煉屍?”
我道:“我他媽拿你當兄弟!”
“哦……”他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兄弟就是,你得保持我希望你存在的樣子,如果你和我希望的樣子有差異,那就可以隨時威脅把兄弟給弄死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來。譚刃便接著道:“我本來就是一具煉屍,有魄無魂,以前的譚刃是我,現在的譚刃也是我,消失的那些散魄是回不來的。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人,就這樣,你要是拿我當兄弟,就立刻給我出去,你要是拿我當煉屍……”
他頓了一下,靜靜的看著我,說道:“……那麼,有什麼事,吩咐吧,我會為你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還能說什麼?我能真把譚刃當奴才使喚?我可以,因為他是煉屍,但我不能。
我不能。
“我明白了,老板……是我對不起你,你自便吧,以後有什麼事兒,隨時聯係我。”
譚刃露出一絲笑容,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我轉身走到門口時,他突然開口,道:“我不後悔。你還活著,我現在過的也很快活,這就夠了。”
我沒有回頭,隻覺得胸中一團鬱氣,幾乎要流淚,我道:“是,我還活著,你很快活,這就夠了。”
我沒有回茶樓,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借著激烈的隱約和烈酒,讓自己的神經麻痹起來,喝的爛醉如泥,這真是一種痛快的感覺,這一瞬間什麼也沒有了。
我做了一個美夢,但醒來的時候,具體夢見什麼,卻記不清了。
我是在酒吧外的巷子裏醒來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這兒,不過身上的錢包還在,裏麵的現金全沒了。感謝偷我錢的人,沒把錢包一起拿走,否則辦證件又要折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