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刃看了我一眼,對我這話不置可否,但他緊接著就道:“繞過去。”事實上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管這墳裏麵是不是也躺著一個譚刃,反正我是不打算把它挖開了。當下,我們兩人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配合著手表指針定位,微微調整了一下方向,將這個墳給繞過去了。
但即便如此,有些不太好的念頭,還是如同野草一般在我腦海中蔓延開來。
那墳裏會不會真的有有一個譚刃?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兩個人,都是從墳墓裏鑽出來的,你能判斷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厲鬼變幻的?
又或者,我眼前這個譚刃,其實是一隻厲鬼?
我到底有沒有從精神世界中醒過來?
這個問題困擾著我,令人頭大,而旁邊的譚刃,麵上看著雖然顯得比較鎮定,但那陰沉沉的眼神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或許他是個真貨?如果他是厲鬼,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一邊想著一些讓人精神崩潰的問題,我們一邊觀察太陽,用手表對路線,生怕會走歪了。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又感覺到餓了,之前不過吃了幾條蚯蚓,最後又是挖墳又是到處竄,那點兒能量早就耗光了。
我問譚龜毛餓不餓,他說餓,我道:“那我們找點兒吃的再走,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說話間,我蹲在原地挖蚯蚓,譚刃見此,臉色都扭曲了,整個人後退一步。
我覺得有些誇張,心說你丫一變身,屍坑裏泡了幾十年的發酵腐屍你都敢吃,還還意思嫌棄這個?
“老板,這玩意兒看著是挺惡心,但能量高,還是很頂餓的,從中間往兩邊一擼,擠出裏麵的沙子,囫圇吞下去,也沒那麼惡心,要不試試?”
譚刃抿著唇,一動不動,於是我不管他,自己吃起來,邊吃便道:“你們屍王,不吃東西應該餓不死吧?”
譚龜毛道:“會餓,但不會死。”
雖說掌握了正確吃蚯蚓的方法,吃起來沒那麼惡心了,但我也不想多吃,吃了十來條便停了下來,兩人繼續往前走。譚龜毛這潔癖,看到我吃蚯蚓後,就好像我掉進過糞坑一樣,頓時離我老遠。
一時間,我想說他是假的都找不到理由了。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操蛋,我正漸漸確定譚龜毛的身份時,前方灰蒙蒙的煞氣間,突然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個東西,像是個土堆。
我一看到那有些像饅頭狀的土堆,心裏頭便咯噔一下,心說:不會又是那個墳吧。
怕什麼來什麼,我和譚刃對視一眼,靠近幾步,果然便又見著了那個墳。
我忍不住跳腳,道:“咱……咱們又走回來了?”
譚刃皺眉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緩聲道:“不該這樣……我們的位置沒有偏移。”
是啊,用手表和太陽結合定位,這算是非常靠譜的一種方法,我們一直都是按照這麼走的,怎麼會錯呢?我看了看周圍,視野狹窄又模糊,周圍的樹都長的差不多,根本沒有什麼可靠的參照物。
譚刃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拔出腰間的匕首,在那個刻著譚刃名字的墓碑上,劃了一個十字架,緊接著,他又在墓碑旁邊的樹上劃了一個十字架作為記號,說道;“繼續走。”接著,我們便一邊走一邊在周圍的樹上留記號,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周圍的模樣還是差不多。
按照我們來時的路程,走出去至少還得花三個小時,按理說這禁地根本沒有那麼大,但它就像一個迷宮一樣,走在裏麵,失蹤都看不到邊,讓我有種在裏麵兜圈子的感覺。
可即便是迷宮,也有個參照物,讓你知道你自己走錯了,而這地方連個參照物都沒有,不管怎麼走,似乎都沒有走錯,但又始終走不出去,著實惱火。
做完記號,我和譚刃又走了一個小時左右,猛地,前方又顯露出了一個饅頭型的東西,我和譚刃對視一眼,都沒吭聲,直接朝著那個饅頭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