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終於傳來消息,說三子觀的觀主,總算是從屍洞裏出來了,讓我去見他。說實話,那一瞬間,我還真有種不舍的感覺,因為我知道,逍遙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這段時間,我和三子觀的乾坤兩道都混的不錯,天勤沒有見過,地藏所有人都躲著,除此之外,唯一有些跟我不對頭的就是一個道號叫‘孤鴻’的坤道。
我發現三子觀坤道取名很有意思,都是照著動物取的,孤鴻、錦鯉、白鶴、飛燕、雪魚、冬蟲、蟪蛄。這孤鴻,我其實也沒有招她惹她,之所以對我不待見,據說是因為她暗戀周玄業。
您可能要問了,她暗戀周玄業,關我什麼事?
當然跟我有關,因為周玄業常年不在三子觀,而是在外奔波,所以她認為,周狐狸是被我們這幫‘狐朋狗友’給牽絆住了。
天大的冤枉,誰會去牽絆他呀,我巴不得周玄業那老狐狸趕緊回三子觀修身養性,重新做人呢。
由於混的熟,觀裏的人也沒什麼要緊事,當天一行人便呼啦啦一起往峰頂走,且歌且唱,好不自在。再次路過地藏所居的平台時,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不知是在那茅廬裏,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才到達三子觀觀主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片老舊而簡單的宮宇,土牆青磚,顯得格外蕭條,但配合著高山間的雲霧,又覺得古意盎然。
到了殿門口,便見狹小的正殿中,一清瘦的老者,身著道袍,頭發灰白,背對著我們,盤腿坐在蒲團上。原本呼啦啦上來的一群人,到了此地,立刻自覺安靜下來,分乾坤兩道,各自左右而立,頓時變得規矩起來。
我這幾日見慣了幾人不靠譜的模樣,他們猛然一正經起來,連帶著我也緊張了。
深深吸了口氣,我跨入殿中,正打算衝這觀主打招呼,這觀主便開口道:“不用多禮。”他背對著我,我也看不清他的模樣,不過聽聲音,到不聞蒼老之色,看樣子是養生有道。
不等我開口,這觀主又道:“遠道而來,是為了見我的大弟子?”
這觀主一把年紀,說話老氣橫秋,連帶著我拘謹起來,還真有些不適應,便答道:“是。”
他又道:“所謂何事?”
我道:“譚老板失蹤日久,不聞音訊,擔心之餘,特來探望。”
觀主道:“他一切安好。”說完,就不再開口了,弄得我一時間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便在此時,站在外頭的黃連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出去。
我滿頭霧水退到門外,剛要開口,黃連便道:“師父,那我這就送蘇先生出山了。”
那觀主一揮手,依舊沒有給我一個正臉,說:“去吧。”
這就出山了?
我一懵,忙道;“不是……我不是來問一句就走的,我是想見見他本人的!”這是怎麼回事?合著我等這麼幾天,就為了等這麼兩句話?
一切安好是怎麼個安好法?譚刃是屍王,是具屍體,不能以生死論安全,這老觀主的話可不能安我的心。再說了,譚刃如果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又為什麼不回深圳呢?
我這麼一說,那老觀主便道:“人有人道,屍有屍道,相見不如不見。”
我頓時他這話裏有話,便道:“道長,這話是您說的,還是譚刃說的?”
老觀主道:“是我說的,也是他想說的。你想確定他的安全,現在我可以告訴,他是安全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見麵的必要?”
我噎了一下,一時沒說出話來,我以為能教出這麼一幫不靠譜的徒弟的人,必然也是個不靠譜的,卻沒想到這老觀主如此的犀利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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