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是死人,死人不會往外走,門外是活人,活人沒事兒不會進去,那扇墨玉門,大約就是且人為生死劃下的一條界限吧。
洞一挖通,我們二話不說就鑽了過去,這洞挖的很窄,得我們這種靈活的人,扭腰擺臀才能穿過去。脹鼓鼓的裝備包,裏麵的東西被我們拆分成幾部分塞了過去。
這個洞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卻足以難倒那些毛屍,因為這些低級的毛屍,身體是僵硬的,隻會撕咬,不會打洞,更不會爬,直來直往,光這個五六米深的土洞,就可以把它們都給擋住。
我們前腳爬過去,還來不及觀察這土洞後麵的情況,後腳,那些快的毛屍就追上來了,隻見首當其衝的,赫然便是那隻紫毛。
那紫毛相比之下,身體卻是靈活了許多,它彎下腰,試圖鑽進這土洞裏來,但長了屍毛,充斥屍氣的身體,整個人比我壯了一倍,這洞哪裏是它能鑽過來的。
我往對麵一望,紫毛臉上那張森冷的麵具便直勾勾和我對視著,麵具後麵紫色、猶如鋼針般的屍毛,在探照燈的光線中,流動著幽幽紫芒。
這玩意兒一時鑽不進來,在肩膀處就被卡住了,它們僵硬寬厚的肩膀,沒有辦法像我們活人一樣縮起來,根本就擠不進來。
它緊接著將腦袋退了出去,雙手開始擴寬洞口,我大驚,道;“它、它怎麼還會打洞?”
周玄業道:“你以為千年紫毛老屍,連洞都不會打?”
我道:“你別給它加這麼長一串形容詞,臥槽,它挖洞的速度好快!”
我話沒說完,周玄業將我肩膀一扣,猛地將我給扔到了一邊,自己將腦袋湊到了洞口。這時我注意到,他手裏赫然正拿著一枚榴彈。
我立刻明白了周玄業的意思,不由得想大叫一聲好。
不過他沒給我這個機會,拔了保險栓,扔了榴彈,轉身就跑,而我已經自覺的退到十來米開外的位置。
便聽砰得一聲巨響,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原本因為古木根係破壞而脆弱不堪的抗壓結構,頓時被破壞的更厲害,更多的土石滾落下來,我們挖的那個洞口也一下子塌陷了,塵土飛揚中,我和周玄業不斷後退,等到周圍恢複平靜後,哪裏還能聽到那些毛屍的動靜。
我頓時鬆了口氣;“謝天謝地,終於擺脫它們了。”
直到此時,我才有機會觀察周圍的具體環境,之前進來大致一看時,隻知道這時一條通道,和之前那條差不多,但這會兒仔細一看,我才發現,這條通道其實很短,它的盡頭處是一間石室,而我們此刻,已經退到了石室口,燈光往石室中一打,便能看到裏麵腐朽的木材以及堆積在一起的,一塊一塊發黃的東西。
仔細辨別了片刻,我才意識到這些是甲骨,也就是古時候記錄占卜結果的一種方法。
再一看,這些甲骨上,沒有刻甲骨文,而是刻著很多圖畫。
我心道:莫非且人沒有自己的文字?且人生存的地理環境,就遠隔人煙,文化發展自然也慢,沒有文字,到不算稀奇。隻不過,這地方這麼多甲骨,又是用來幹什麼的?
我隨意撚起一塊甲骨看,發現上麵刻畫的東西很有意思,是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兒正在尿尿。我心說這且人挺有意思的,甲骨不都是用來記錄比較重要的占卜事件嗎?他們到好,用來畫畫,還畫了個撒尿的小孩兒。
但很快,我就不覺得好笑了,因為我突然發現這小孩兒有些眼熟。
這種感覺很詭異。
一副簡筆畫,是很難與現實中的人聯係起來的,就好像正常人,不會覺得某個動畫人物會很像自己身邊的人,這種事兒雖然也有,但概率很小。
然而此刻,這種小概率的事情就被我遇上了。
這小孩兒……像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