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們三人兩屍便都在這傳說中的魔鬼三角帶裏穿梭,有些地方深了,白天都看不見陽光,晚上太陽還沒落山,林間便彌漫起了一層障物。
溝穀落差極大,霧靄蒸騰,雲雨不定,一會兒豆大的雨點打下來,氣溫驟降;一會兒又迅速透出陽光來,使得水汽蒸騰,仿佛把人放在蒸籠裏一樣,寒暑交替之下,那眼鏡兒頂不住生病了,又耽擱了一天。
我們三人都不是喜歡多話的,兩具煉屍也非常沉默,如非必要,它們也是不輕易開口的,因此整個隊伍就變得相當的沉默。
時間再難熬總是會過去的,就在我都感覺自己已經成了野人的時候,一算時日,才發現還剩下五天就可以回程了。而在這個二十多天裏,我們三個人,確切的說是眼鏡兒和我,都沒有產生變異。
周玄業身上的傷也完全好了,那頭發也是有效果的,隻不過沒有血肉來的那麼快,不過三天時間,沒有用其它的藥,傷口就慢慢的長出新肉來。
這算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看得出,連眼鏡兒似乎也輕鬆了不少。
又過了兩天,我們來到了最後一個采集點。
這裏的地勢有些奇特,儀器到達這裏時,眼鏡兒說不對。我們之前收集的數據,頻率的差異都不大,但是到了這一塊的時候,頻率突然變得異常起來。
我不會看什麼數據,經過這二十多天的了解,我知道那台儀器是專門為了監測那種磁場而設計的,涵蓋的內容很多,眼鏡兒自己都是投入了兩年功夫才接下了這個活兒。
所以那台儀器,我看不懂,周玄業同樣看不懂,聽眼鏡兒這麼一說,我倆都急了:這都到最後關頭了,可千萬別處什麼意外才好啊!
沒等我開口。周玄業便問他怎麼回事。
眼鏡兒道;“之前,頻率隨著地點不同,就像輻射一樣,大小強弱都不同,但它的發射源是固定的,也就是我們腳下的土地。但現在,這個頻率的大小強弱一直在變,毫無規律,就像……”他話說到一半,卻頓住了。
我急的不行,道:“就像什麼?你到是一口氣說完,別說一半留一半啊!”
眼鏡兒皺眉看了我一眼,對周玄業道:“就像是這股磁場的力量,突然變成活物開始移動了一樣,而且它的移動是不規律的。如果說這股力量是從我們腳下的土地中迸發出來的,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這片土地在移動!”
“土地……在移動?”我一時間有些發懵。
眼鏡兒還是照舊不理我,對周玄業道:“我們就差這一手資料,就可以把數據提交上去,不出一個月,分析結果就會出來。但是現在,這個點的數據全部異常,它可能會將我們之前收集的所有數據,全部推翻。”
最後一句我聽明白了,道;“也就是說,我們很有可能白忙活?”
眼鏡兒嗯了一聲,眉頭緊皺。
周玄業沉吟片刻,緩聲道:“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眼鏡兒思索了幾分鍾,才道:“穩妥一點的,就按原計劃,不管數據是不是異常,我們隻監測三天,不過這意味著,我們即使把數據帶出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冒險一點的話,就是把它逮住。”
周玄業道:“怎麼逮?”
眼鏡兒道:“我們最初,都認為這股磁場來源於這片土地,我們甚至認為,它和某種地脈現象有關,現在我懷疑,這股磁場的來源與黑竹溝無關。”
此話一出,我和周玄業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和黑竹溝無關?
難道這股力量,是來自於某個東西,或者某個活物?
一個活物,能有這麼強大的磁場,那該是什麼樣的?
我們去逮那個活物?這不是螳臂當車,太可笑了嗎?
連周玄業的神情都變了,顯然對於眼鏡兒這個提議沒有一點兒讚同性。眼鏡兒是個狂人,屬於那種能為自己熱衷的東西犧牲一切的人,這一點,從這二十多天的相處中,我就已經看出來了。
此刻,他見我和周玄業這般模樣,便道:“你們想想,千百年來,為什麼,那個東西隻在黑竹溝內活動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束縛它?它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強大,為什麼不試一試?”